顾轻舟一边与他说着见面的客气话,一边看他的面色。
“你的虫子呢?”张辛眉突然开口。
众人都看着他。
顾轻舟微笑,冲张辛眉摇摇头。
可张辛眉的话,已经说出口了,他又不能收回来。
“……这位是张少爷。”顾轻舟笑着介绍。
张是大姓,姓张的权贵多不胜数,顾轻舟就任由他们去猜张辛眉的身份,也不点破。
“张少,需得等发病的时候,才能看到虫子。”梅老太爷道。
张辛眉大失所望。
顾轻舟也顺便开始了治病的话题:“我先给您把把脉吧。”
梅家的闲杂人等,就暂时退避出去,屋子里只留下梅清,顾轻舟张辛眉和梅老太爷。
梅老太爷仔细看梅清,难得,这次终于把梅清给记住了。
梅清是一双凤眼,眼睛斜长,只是遗传了他母亲的,并非梅家人特有。如此一来,梅老太爷就不会再把他和其他孙子混淆了。
顾轻舟花了半个小时诊脉。
诊脉之后,她问老爷子:“您能自己说一下,虫爬的感觉是如何的吗?”
梅老太爷先叹了口气,脸上立马有了几分惊悚:“一般是从左脚开始,一直爬到头上,我都能听到爬行的声音,肌肤上也一鼓一鼓的。”
说罢,梅老太爷想把身上虫行的痕迹给顾轻舟看。
可顾轻舟是年轻女人,他也抹不开面子,就撸起了袖子。
顾轻舟和张辛眉、梅清都看过来。
果然,老爷子的胳膊上,有很清晰的痕迹。
梅清更加骇然。
其实,梅清没亲眼见过老太爷发病,他之所以说亲眼所见,是指其他人亲眼所见,并非梅清自己。
“真的有虫子啊!”张辛眉道,然后他又问梅老太爷,“它爬的时候,您怎么不捉住它?”
“在肌肤之下,没办法捉住啊。”梅老太爷道。
张辛眉不以为意:“可以用刀子把皮肤割开嘛。”
梅老太爷和梅清悚然看着这孩子。
顾轻舟咳了咳。
“少夫人,您看我这病,可有良方?”梅老太爷问。
顾轻舟眼睛微转。
病情、病因,顾轻舟全部弄清楚了,可想要解决这病,就需得摸清楚梅老太爷的心思。
她不回答老太爷的问题,只是问他:“老太爷,您还看过西医吗?”
梅老太爷颔首,又紧张问:“怎么,是西医把我治坏了?我当时也不想去的。”
顾轻舟道:“不会的,西医不会治坏您。只是,我也想知道西医怎么说,毕竟他们有仪器。”
一提到这个,老太爷就恼火了。
“都是庸医,他们非要说是我自己的幻想,根本没有虫病,还说虫子不可能在肌肤之下爬行。”梅老太爷压抑不住愤怒,“可您瞧瞧我这皮肤!”
皮肤上的痕迹,是很清楚的。
顾轻舟笑道:“您别生气了,洋医生的说法,我们听着陌生,其实他们也是一样的好心为您着想。”
西医说,梅老太爷这是心理疾病,而梅老太爷对此很抵触。
顾轻舟此刻,就差不多摸清楚了。
病情病因,以及这老爷子的心态,顾轻舟都懂了。
她笑道:“是一种虫病。这种虫子呢,专门寄在肌肤之下,靠吃肌肤下的皮油为生。
不过这种虫病很罕见,上百年也遇不到一次。西医没见过,有些中医也没看过,所以他们不懂。”
梅老爷子惊喜看着顾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