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是多久之后才发现不对劲的?”耿子墨问道。
“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吧……然后撞门又撞了几分钟。”那个员工回想了一下,道,“我们进来的时候他趴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当时不知道什么情况,所以也不敢乱搬动他,但是在小刘刚给项总您打完电话之后,张溢他突然又回过气儿来了,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手脚发软,撑不住。我们想想,还是把他放到床上了,之后他就一直是这种半醒不醒的状态。”
项戈“嗯”了一声,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你们怎么开的门?这门能从外撞开?”
“单纯撞是撞不开来,但是……”那员工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
“再加上一张薄一点的硬质卡片,比如咱公司的食堂饭卡,就可以了。”耿子墨补充道。
项戈:“……”
耿子墨摊了摊手:“我平时忘带钥匙就这么干。用卡在门锁的位置插·进去,捅两下就成了。那锁润滑挺好,很灵活,只要捅对位置,再顺势撞几下就行。”
项戈:“……”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诡异……=_=
不过,回头就得打电话叫人来把这门改了,一捅就开简直……太不像话了!
把这些岔开的话题撇到一边,项戈琢磨了一下那员工之前的话:照顾琰的说法来看,这个张溢在楼下的时候还没被彻底夺舍,因为还有自己的意识在,从他回到宿舍,到他的屋门被人用卡捣鼓开,一共只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之后他便一直处于昏迷和意识不清的状态。
也就是说,那阴魂完全占据他躯体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半个多小时。和之前的赵天启比,短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样一来,张溢的身体受阴魂的影响,相较于赵天启,也要弱得多。那么,再有医院帮着吊命,他会不会还有重新清醒过来的可能?
这个乐观一些猜想,终于让项戈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
他正想着,就听阳台拉门哗啦一响,苏困握着手机走进屋,指了指窗外道:“救护车来了。”
随着一阵搅得人有些心神不宁的救护车笛声由远及近,停在楼下。项戈带着众人,帮着匆匆赶上来的医护人员一起,把张溢搬下楼,送进了救护车。
“你们先回公司,我跟着去医院就够了。”项戈冲其他几名员工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跟去医院,然后拉着苏困和耿子墨一起坐上了车。
苏困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气,把医院名字发给了大师。然后便倚着车壁,看着担架上躺着的张溢。
他被做了些紧急处理,却依旧意识不清。他闭着眼,脸上的血色褪了大半,看起来几乎全无生气。嘴唇一直在蠕动着,偶尔蹦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他的胸膛起伏没有规律,忽而快,忽而缓慢,有时候,苏困甚至怀疑他都忘了呼吸了。整个身体一会儿僵直紧绷,一会儿软瘫如泥。扎着针头的手还在小幅度的颤抖,偶尔抽动一下。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苏困突然有些恍惚,只觉得,这人的状态有种隐约的熟悉感,就好像是曾经做梦梦到过这样的情景似的……似曾相识。
只是……那个情景跟这个又有些不一样。
苏困有些困惑地看着张溢,企图在脑里抓住那一闪即逝的感觉,拼命回想起不知是梦里还是记忆力,又或者只是臆想的那个场景……
可惜,人往往越想记起什么来的时候,就越是难以想起来。
这种思而不得的感觉让苏困从心底里渗出一股焦虑来,就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遗忘了似的……
又好像是因为年纪太小,于是所有的事情在脑里只剩了一点隐约的难以捕捉的影子。以至于再想起来的时候,甚至都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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