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南溪一中的老师们将十三中形容得如此不堪,但事实上,作为全省最大的体育苗子培养基地,十三中倒也出了不少拔尖的体育人才,在各大国际国内体育赛事上拿奖。
不久之前的奥运会,十三中培养了六枚金牌运动员,现在横幅都还挂在校园入门的林荫大道上,还没撤呢。
十三中特别两极分化,优秀拔尖的学生,便特别优秀;
而成绩太差走投无路、只能通过体考升学的吊车尾混混,也多如牛毛,成天抽烟打架不干人事。
所以十三中总体风评便很糟糕。
夏桑走在十三中校园里,一开始还有些小心翼翼;但是后来她发现,十三中的校园和南溪一中的校园其实没什么差别,同学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笑笑闹闹,氛围都很正常。
并没有一中同学想象的那种...随处可见的校园暴力、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当然唯一的差别,可能就是十三中男多女少,校园里到处都是男孩青春躁动的荷尔蒙,骑摩托的、骑自行车的,还有骑在人家脖子上打闹的......随处可以听见笑声和骂声。
夏桑在左绕右拐的林荫路上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找错了两个体育馆,一路边走边打听,终于找到了祁逍跟她说的圆顶篮球馆。
篮球赛已经开始了,夏桑一入场便能感觉到场子里欢腾热闹的气氛。
十三中同学们对体育有无比的热情,所以这样的球赛,场馆里座无虚席。
难怪祁逍他们宁可冒着风险来十三中打比赛呢,这要是搁一中,估摸着场馆里就只有寥寥无几的学生。
一中的同学对比赛兴趣不大,就连春秋运动会,他们都不爱参与,宁可窝在教室里上自习。
夏桑挤进喧嚣沸腾的人群中,摸索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安身的空位。
祁逍穿着火红的篮球服,奔跑在球场上,一边运球,一边指挥着队友们的走位和攻防。
篮球场上奔跑的时刻,永远是少年们的高光时刻。
夏桑其实很羡慕他们,不管是挥汗如雨的男生们,还是青春洋溢的拉拉队,他们每天毫无顾忌、张扬恣肆的生活,都是她想要而不可得的。
夏桑望向篮球架下的比分牌。
出乎她意料的是,两边比分很焦灼,十三中是专业的体校,但祁逍的球队竟和他们打得不相上下、比分接近!
有点厉害啊。
夏桑心情沸腾了起来,不住地对赛场大喊:“加油呀!一中加油!”
周围都是十三中的应援,只有夏桑一个人喊“一中加油”。
赛场上的祁逍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朝她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绽开了笑意。
周围不少人,都顺着他目光所及的方向望了过来,看到了夏桑。
女孩眼中露出了歆羡之意。
祁逍的颜值,即便是在帅哥如云的十三中,也绝对算是特别惹眼的那种了。
夏桑看着中场时间快到了,于是走出了体育馆,朝着对面生活区的校园超市走了过去,想给队员们买几瓶气泡水。
……
李诀找了大半个校园,终于在教学楼下的一棵银杏树旁望见了周擒。
他正躺在生锈的铁质花园椅上,几缕斑驳的阳光照着他的脸,不知道在那儿躺了多久,身上还铺了几片银杏叶,
李诀走到他面前,弯腰俯身望着他,笑眯眯道——
“您老人家休息够了吗?”
卫衣帽子盖着周擒的额,他薄薄的眼皮耷着,手里拎着一片秋黄的银杏叶,对着阳光,眯着眼睛观察树叶脉络:“跪安。”
李诀用书包打了打他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说道:“您老人家可行行好!咱们和一中那帮小学鸡的篮球赛,裤衩都快输没了!”
周擒懒懒散散道:“篮球队刚被省队捡走一批好苗子,留下来的都是些杂毛,被吊打很正常。”
“人家省队教练亲自过来,不就为了劝你入省队吗,连着拒了人家两年,你没看到咱秦教那脸色……啧,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
“不去。”周擒懒懒道:“我要上文化课。”
“……”
李诀有时候是真不懂周擒,他坐到他身边,拍拍他硬邦邦的手臂:“哥们,你不会是想通过文化课考上大学吧?”
周擒:“显然,我的实力已经超出了这个水平。”
“对啊,秦教都说,你这体能和天赋…将来绝对是国家队预备役啊,你还考什么破大学呢!”
周擒抬起眸子,懒懒扫他一眼,正色道:“当个有文化的运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