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黄色裙子还不错
帮扶着程娇的程筱听见这句话踉跄了一下,她回头一看,云绿穿着一身嫩黄色的裙子,斜斜地靠着沙发,低头正在看手机。
黄色裙子。
黄色的裙子。
她今天跟江郁出去的吗?
程筱再次踉跄了一下,膝盖都撞到沙发边角。
随后,她快速地走向楼梯,整个人晕乎乎地踩着楼梯,上了三楼,进了房间后,她拿起手机,翻找出班长的微信,编辑:“班长吗?我妹妹她不愿意住宿,但是因为成绩的原因,家里人很担心她,所以希望能换个座位,我好给她补习”
周日一天,云绿都在家里没出门,以防这对母女又作妖。她楼上楼下地跑,花夲市场送了半车花过来,堆积在门口,她喊萧姨帮忙搬进来,萧姨看着一堆的花,有点蒙圈。
“小小姐,你买这么多花做什么啊?”
“养啊。”云绿把百合花挤到里面去,换上玫瑰花,萧姨愣了下,赶紧拦着她:“小小姐,这是夫人的花。”
“那给我挪个地方不行啊?”云绿擦擦额头的汗,无辜地看一眼萧姨。萧姨呆了呆,她意识到了什么,又看了眼堆积在院门口的花,全是玫瑰花,她惊疑不定地看向门口。
程娇穿着一袭雪白睡裙,手扶着门框,死死地看着那些玫瑰花。
云绿似是察觉到了视线,抬起头,她站在阳光里,遮了遮阳光,眯着眼,唇角笑出了酒窝:“娇姨,早上好,我买了好多玫瑰花,你喜欢吗?”
院子里,云绿眉眼弯弯,酒窝深深,仿佛一只小精灵,眼里全是天真,然而却做了魔鬼的事。
那一刻,程娇浑身发冷。
程筱从屋里跑了出来,狠狠地将那些玫瑰花踩碎,那些漂亮的鲜红的玫瑰花几下就被她踩成了碎片,鲜红欲滴,跟血一样,云绿黑着脸,上前一把推开程筱:“你他妈有病啊?”
“你才有病,你买这么多玫瑰花干什么?”程筱后退几步,却仗着身高一把抓住云绿的手臂。
并且死死地用力,那力气很大,云绿手臂发麻,她看着程筱略有些变形的脸,突然冷笑了一声。
这一声冷笑程筱后背一阵发凉。
下一秒,云绿跌坐在地上,后背撞上了矮椅子的边角,她仿佛不敢置信,仰着头,愣愣地看着程筱,半响,云绿哭了起来。
哭声不大,但是细细绵绵,令人心疼。程筱也不敢置信,她后退了两步,就见云昌礼大步地跑下来,一把弯腰扶着云绿,他弯腰之前,轻轻地看了程筱一眼。
那一眼,很冷。
程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云绿。
云绿哭着抱住云昌礼的腰,“爸,我腰痛,好疼啊,爸,我只是想要放玫瑰而已,我自己养还不行吗?为什么不可以?难道这不是我的家吗?我连放个玫瑰的资格都没有?爸”
泪水打湿了云昌礼的腰,浸湿了衬衫,滚烫而委屈。为什么上辈子我踩一下花都不行,为什么院子里只能放她的花,为什么装修成她想要的风格,为什么要抹去我对妈妈的纪念,为什么把我逼出云家。
就因为我不会哭,不会示弱吗?云绿哭得愈发大声,她在自己的家里为什么不能有不开心的表情,为什么不可以?这野鸡母女利用她每一个表情逼她,让她失去云昌礼的人心。
她活得不如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
那么。
这辈子我会哭了,会示弱了。
是不是会好一些。
泪水顺着云绿的脸颊滑落,云昌礼紧抱着她,手足无措,看向程筱的目光愈发地冷。
程筱浑身发凉:“叔,我没推她,我只是只是”
“昌礼,程筱真的没推她,我当时就在场啊。”程娇焦急地解释。
云昌礼低头看着云绿,女孩哭得披头散发,白色的裙子也弄脏了,后背一大块的黑印子。她该得多委屈啊。
云昌礼拦腰抱起女儿,转身就走,对萧姨道:“叫花夲市场再送一车玫瑰花过来。”
萧姨擦擦一手的土,点头:“好。”
脚步声消失在台阶上,院子里陷入空寂。
阳光扑面,金讪讪地一片,落在脚下的玫瑰花瓣上,程筱低头看着,几秒后,跌坐在了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