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暮布下,宝公子偷偷靠近,盯着帛锦的紫瞳猛瞧,那双眸映出的暮色美如画。
“侯爷别误会,我是……我不是单单想和你亲热亲热而已。”
一抹影森森笼了上来,下一刻有人横着被扔出马车,而马车上扔人那位神色自若地吩咐出发。
落地的阮少卿再次坚强地站起身,拍打尘土,沮丧地看地,“这次怎么是十步?”
骏马嘶鸣,宝公子握拳自我安慰,“是马在动,所以远了,一定是这样的。”
帛锦从窗口探头看他,他的心又没出息地“噗通”乱跳了,“侯爷,等等我啊!”
马车在官道上微微颠簸,一路天涯。
“听说永昌的猪肉很好吃。”宝公子乐陶陶地点着游记宝典给帛锦看。
“那是因为给猪喝的是人乳。”帛锦眼角一瞟,恹恹侧身看窗外的远山。
“这……我还是吃鱼好了。”
不一会,宝公子眸子又开始灵动,又开始新话题。
“侯爷背疼不舒服?我帮你揉揉……”
帛锦昨夜自己控制少吸素燃,现在身体时出冷汗。心燥时,他将颈子扯开了些。
宝公子捂住嘴,直勾勾的目光沿着帛锦肩颈线条,一直延到那耸起的锁骨。
魅惑人心的骨感……
“侯爷,你长得真好看,哪里都很好看!”宝公子侧头,宝光璀璨地笑。
帛锦狠剐了他一眼,没说话。
“侯爷,身体不舒坦,不用费力甩我出去,我自己能跳!”
转眸间,马车里少了个人,帛锦拢上衣领喃喃道,“居然真跳了。”
永昌银矿,四字概括,富得冒油。
十里永昌矿洞多,左右作坊也多,开采出的银矿几日后就能提炼出银子,经官家集中查验后将这些银两运上京师,打烙上印记就能成官银。
银子多人就不穷,虽然流通受官方限制,多少还是能抽出油水的,外加山高皇帝远,不能说人人都财大气粗,但至少是丰衣足食,每逢佳节家家还都爱斗个富。总之,这里就是安居乐业,年年上报朝廷都是“狱空”记录第一,总得皇帝额外嘉奖。
谁想今年出了那么大事,银矿年出银六万,这次一劫就少一万。
皇帝跳脚,办事的地方官却还是保持作风拖沓恶习,如果不是皇帝下旨封路,作出只许进不许规定,案子的卷宗估计现在都没个正影。
北方春迟,风里总卷着零星寒沫。知府段子明站在迎接队伍的最前,削尖的狐狸脸略低着,浅浅埋在衣领的银毛里。
帛锦一下马车,他就迎了上去;宝公子被硬生生地挤出他们两步开外。
“早知巡检官是如此美人,属下一定再出城三里相迎!”
帛锦面不改色地还礼,杀回的宝公子利索拍开段知府欲伸出的淫爪,“你想对侯爷做什么?”
段子明小移半步,冷瞥宝公子道:“你又是谁?”
“随行的大理寺少卿。”
段知府报以一笑,春风暖阳的调调,眼帘却伏得很低,几乎遮住眼睛,“你是随行来的大理寺少卿?官印拿来,我瞧瞧。”
语气挑衅,却合规矩,宝公子只能取印。
段子明草草地扫了眼官印,却对宝公子挂着的木牌产生了浓重的兴致,指尖点字,慢慢细读道,“我叫阮宝玉;我很有钱;把我送到大理寺卿身边,赏银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