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策皱眉:“梁上君你干什么?”
“唔……”梁上君伏在桌子上,声音带着点诡异的咬牙切齿,“我……没事。”
尤禹看梁连似乎不大对劲,忙问怎么了。梁上君摆摆手,深吸了几口气,再抬头的时候冲着尤禹笑笑说真没事。
但是尤禹不是瞎子,他看见梁连的脸色苍白,额际渗着细密的汗珠,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疼痛。他一下子愣了,也完全忘记了刚刚想说的话。梁上君趁此机会用口型对他说:不准提分数的事,这是命令。
尤禹愣愣地点头。
纪策等他们俩眉目传情够了,把梁上君扶正了看他。这一看他眉头皱得更深,问道:“又疼了?你这一月一次的,准得跟例假似的。”
“纪策,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梁上君更加咬牙切齿。
纪策不屑地哼了一声,走到橱柜那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个小药瓶放在他跟前,又给他倒了杯水:“是这药吧,你上次丢我这的。”
“嗯。”梁上君倒出药片吞下去,好半天才缓过来。
尤禹还是没能明白:“怎么回事?”
纪策回答:“你家梁连胃病发作而已,没什么。”
“哦。”
纪策对他说:“没事的话你就走吧,还是说你想听听我们蹂躏你们的计划?”
“不了不了,我就是来跟连长道谢的,谢谢连长哈连长我先走了。”
梁上君点头,总算松了口气,这尤禹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脑子一根筋,不会察言观色。这回是纪策有意放过他,不然他不知道还要被扣多少分。
尤禹走出连部的宿舍楼,脑子里还是一团乱。
他想不通的是,梁连和纪教官明明是死对头啊,两人的训练理念不同,天天吵架闹矛盾,言语不和还会打起来,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绝对的水火不容。可是他今天看到的……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那两人私底下的交情看起来还不错,会开玩笑会互相挖苦,梁连悠然自得地等纪教官洗澡出来,看样子还不止一次,纪教官知道梁连有胃病,甚至还照顾他吃药,这种情况怎么着也不是死对头啊,简直就像是很要好的朋友关系。
越想越纠结,最后他只能告诫自己说: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
而他只是对另一面不太习惯,所以才会觉得如此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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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策又帮梁上君添了杯水,笑了笑说:“这孩子挺可爱啊,难怪你疼他。”
梁上君翻了个白眼,把计划书摊在他面前:“闹够了么?看看这份计划行不行吧,明天以后有我们受的。”
纪策把计划书大致看了一遍,他从不担心梁上君草拟的计划的细节问题,一开始合作的时候他认真地去看,想要吹毛求疵地找出一些毛病,结果发现完全是徒劳,梁上君的计划在细节上可以说是无可挑剔的,但是在整体上,他们两个的意见常常相差很大。
主要原因一目了然:他们一个是恶魔一个是圣子,种族矛盾。
话说纪策把这份计划看了之后,突然阴恻恻地笑起来,梁上君一听他这么笑心里就发毛:“又怎么了?”
“梁上君,你变坏了。”纪策指着其中一行说,“这个训练我以为你会安排在最后,没想到你摆在这个位置,这分明是我的作风啊。”
梁上君本想反驳,结果定下心来一想,他自己也被惊到了。确实,要在以前他绝对不会把这项训练提前,可是现在他居然觉得这么做很合理。完了,他想,他肯定是被伽蓝的磁场同化了。
纪策乐了,跟他勾肩搭背着说:“嘿,欢迎堕落。”
梁上君心里赌着口气,一把挥开他:“堕你妹!”他上上下下扫了一遍计划书,越看越悲剧,活脱脱的纪策风,他羞愤了:“你爱怎么办怎么办吧!”
说着他就准备回自己寝室反思,被纪策拦下来:“别急着走,明天通知一下他们,整装60公里越野去靶场,整个特训半封闭,为期六周。”
“嗯?靶场不就在这个基地里?”梁上君去过伽蓝的靶场,条件还是挺不错的,他不明白干嘛还要越野60公里。
纪策神秘地说:“去了你就知道,那才叫封闭特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