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听了他的话肉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总觉得刚才被缠过的地方痒痒地难受。
纪策哼了一声,拍拍他脖子:“这就是给你上绞刑呢,这些寄生性植物最拿手的就是绞杀。它们刚烈得很,要么跟你同生,要么跟你同死,一辈子都摆脱不掉……”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顿,心口莫名其妙地颤了下,莫名其妙地想起那个呆贼又莫名其妙地有些想笑。他说:“好了快走吧,到那边边防站我还要拿几样装备。”
只一秒,只有一路沉默的阿藏注意到,那一秒的队长唇角带着笑意,柔和得像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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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的边防站取了一些东西,纪策开始部署他们的任务。
缉毒大队那边在密切注意逊奈主力的位置,包括他们私藏走私药品的地点,而纪策他们首先要解决的是逊奈派出来与走私犯接头的人。
这群人的人数不会太多,但是警惕心和火力都会很强,所以纪策准备采取守株待兔的方案,趁他们不备的时候再出手,这样胜算会大一些。
敌人要越境过来,势必要翻越喜马拉雅的山脊,中途需要休息一夜。国安部在地图上标注了两处敌人可能驻扎的位置,纪策权衡再三,并没有将己方人马分散到两处,而是认定了其中一处进行布置。
他不是在胡乱下赌注,这一处地方,即使敌人当晚没有驻扎在那,也是他们的必经之路,绝对有机会下手。
进入丛林之前,纪策把装备分配了一下,枪支、弹药、骑兵刃、绷带、水、食物……最后他从自己兜里拿出了几个小盒子,在四个侦察兵跟前晃了晃,微微一笑。
什么东西?四人用眼神询问。
纪策只命令:“拿着。”
他们接过小盒子,就着微弱的手电光看了下,登时瞠目结舌——
安全套?
就连最淡定的阿藏都变了脸色:“队长,这是……”
纪策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没长眼么?这玩意儿不认识?没用过?”
肉蛋懵了:“不是,队长,这东西在这荒山野岭的有啥用啊!兄弟们就是再饥渴也用不着套子啊!”
“是啊队长,顶多找个树洞呗……”弹头也凑热闹,忍着笑搭腔。
纪策点着他们脑袋不屑道:“俗!忒俗!”他眸光流转,映着那月光寒芒闪烁,“留着吧,信我,会有用的。”
纪策的话给这次行动平添了几分旖旎,侦察兵们暗自琢磨:难道这次的任务还包括劫色?美,忒美。他们深信,跟着队长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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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比敌人提前一天行动的,为的就是早作准备。不幸的是,这意味着他们需要在潮湿的草窝里待七个小时以上。
这里的草原和森林毗邻,敌人不会傻到把自己暴露在一马平川的草原里,纪策当然也不会,所以从前一天晚上他们就趴在森林的草窝里一动不动,守株待兔。
白天有日光还好一点,夜晚更深露重时,那种透到骨头里的寒气是个人都受不住。为了保存自己的体温,他们不得不使自己的肌肉时常局部运动,否则就会彻底僵掉。
纪策把眨眼的动作频率降到最低,这种程度的耐性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作为一个资深狙击手,他完全能从最后的首发命中率中获得足够的快感,用以填平之前十数小时的空虚。
第二天傍晚时分,目标出现。纪策通知四个方位潜伏的侦察兵:“准备,我们的冤大头来了。人数是……”纪策皱了皱眉,“十四人。”
人数比较多,略微超过了纪策的预计。逊奈果然是大手笔,单是探路的工兵蚁就派了这么多人,几乎是变相的挑衅。
夜半,南伊沟只余呼啸的风声。敌人大约是仗着人多,又确实是累极了,很快在森林里驻扎下来休息,并且安排了四个人巡夜。
纪策看了看时间,当机立断:“肉蛋,你负责东北角那个傻逼。弹头,你负责西南角那个傻逼,我和麦子瞄不到另外两个傻逼,所以阿藏,你需要做掉两个。首发必须命中要害,没有第二次机会,否则我们就傻逼了,明白了没有!”
“明白!”他们回答。
阿藏的视野很清晰,那两个人的头就在他的夜视瞄镜中晃悠来晃悠去,不知出于什么寂寞心理,竟然还抽起了烟,红色的烟点一闪一灭,像两个傻逼的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