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也无非是在提醒江酩要和纪寻保持应有的距离,哪怕是已经睡在了一张床上。
江酩自然听懂了纪夫人的这层意思,他点头答应下来。
其实也不用外人提醒,江酩也一向拿捏得好这个度。
纪寻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便也不生气了,主动转过身与母亲说谢谢,而后走到爷爷身边和老人家赔礼道歉。
纪老爷子把纪寻当心肝宝贝疼的,生怕他现在懵懂无知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原本江酩是帮了纪家的人,他本应该宽容对待,可纪寻对江酩一口一个老公的喊,老爷子就不得不怀疑这人在纪寻失忆期间做了什么刻意的引导,让纪寻一颗心都吊在他身上,他心中担心得很,对待江酩也就严厉了几分。
可为此把纪寻搞得难过伤心又实在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现在宝贝孙子为了江酩乖乖低头与自己认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归是把纪寻搂怀里抱了抱,语重心长的说:“爷爷都是为你好,爷爷怕小寻被欺负。”
纪寻便说:“老公对我很好呀,爷爷不要担心。”
纪老爷子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先顺着宝贝孙子的想法来,说到底江酩是个什么人他暂时还没查清楚,也不好现在就把罪名扣人头上,更何况人家现在还是纪家纯粹的恩人,也不好苛责太过的。
纪老爷子这么一想,对江酩的态度这才缓和了几分。
转眼到了吃饭的时间,晚上的这顿饭准备了一个下午,纪妈妈没让家里的厨师动手,她自己系了围裙,亲自下厨,纪爸爸也在厨房里呆了一个下午,给妻子打下手。
纪老爷子身体刚好,只能吃点清淡的,但又特意叮嘱了儿子儿媳妇,挑小寻爱吃的菜做,他自己喝点清淡小粥也就饱了。
于是晚饭准备好,端到饭桌上的是各种海鲜肉类都有了,酱的炸的焗的一应俱全,全都是纪寻以前爱吃的菜。
纪少爷看着一盘一盘端上来的美味,拿着筷子都不知道先对哪道菜下手了,江酩则坐在一旁,默默的将纪寻喜欢的这些菜式记了下来,他之前观察了三个月,也算是心里有数,现在只是抓紧机会将纪寻喜欢的菜式给补充完整,日后更好讨他开心。
等到一家人都入座了,纪寻才真正开始动筷,事实上他根本不用自己夹菜,爷爷亲自给他舀了一碗热乎乎的鱼片汤,爸爸妈妈给他夹的菜已经在米饭上堆起了小山。
纪寻只需要低头狂吃就行。
他塞了几口饭,发现江酩还是没有动作,便看了看桌上一大盘盐焗虾,又看着江酩眨眨眼:“我想吃你剥的虾,老公。”
坐在纪寻旁边的纪爸爸听了这句状似撒娇的话差点被一口汤呛到,他拿纸巾擦擦嘴,反应迅速的夹起一只虾,上手剥起来:“小寻想吃,爸爸给你剥。”
以前的纪寻吃这些带壳的海鲜都是自己动手,或者是他剥给爷爷和妈妈吃,现在却不愿意动手了,不仅不愿意动手,还把这件事当成一种自然而然的要求在餐桌上和江酩提了,纪爸爸都怀疑自己的宝贝儿子在过去三个月的时间里是不是被江酩宠坏了。
然而这种现状似乎没有必要改变,反而变本加厉了。
未待江酩动手,纪爷爷也夹了一只虾到碗里说:“爷爷也给你剥。”
“妈妈也给你剥。”
在一旁的江酩看见纪寻碗里飞快堆起的几只完整的虾肉,有些不知所措。
纪寻和爷爷爸爸妈妈都说了谢谢,而后夹着虾肉沾着酱吃得满足开心,喝了一小口汤后才说:“那老公给我剥螃蟹吧?”
江酩迅速反应,立即动手,终于没被人抢到先手,他喜滋滋的给纪寻把蟹肉挑好,放在一个小碗里,推到纪寻手边。
纪少爷笑得可甜:“谢谢老公~”
纪家众人:“......”
这顿饭纪寻吃得又饱又开心,乖乖吃完药后,便拉着江酩回自己的卧室准备睡觉。
纪寻失踪的三个月里,纪妈妈每日都把这里打扫得非常干净,就是在最绝望的时候,她也始终相信宝贝儿子会回来,等他回来,一定要睡到舒服温暖的床才行。花瓶里花都是每日新换的最新鲜的,纪寻一推开门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和在兰墅闻到的又是不一样的,这里更甜一些。
江酩第一次进入到纪寻以前生活的空间里,他小心翼翼的闯入,企图更了解以前的纪寻。
那个喜欢着江樵的纪寻,是怎样一个人呢?
卧室的格调以灰白为主,简约大方却没什么活泼的因素,只有桌上花瓶里一簇红艳艳的玫瑰,把这里点缀得不那么单调。
桌上摆了几个相框,江酩刻意留意了,以纪寻和江樵昔日的感情,出现一两张合照其实很正常,但他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江樵相关的照片在,他心中舒坦,猜想那些照片应该是纪妈妈收走的。
这也就侧面验证了,江樵是彻底被纪家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