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叫你来接我了?”纪寻掀开被子要下床:“我不想看到你,不想跟你呆一个屋!看到你就讨厌!”
江樵受伤的说:“你以前就算生气也不会这么直白的说讨厌我的。”
“是吗,那我以前脾气可真好,我就算不记得你是谁,看到你的脸也觉得讨厌恶心!可见你以前是个多坏的人!”
江樵没有反驳,而是状似反省一般骂自己:“我以前确实不是个东西。”
“我要回家了。”纪寻穿好鞋子,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入目是一处风景不错的海滩。
他想着情况不太对:“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了?”
江樵立即笑着回答道:“这是我们举办婚礼的海岛,你有印象吗?”
他拉过纪寻,走至落地窗前,指着被阳光笼罩的海滩说:“那个地方,就是当初我们的婚礼场地,我连夜找人,把现场还原了,小寻,你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
“求你了。”江樵见他犹豫,又恳求道:“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记不起我的话,我便认了。以后不再打扰你。”
“最后一次机会。”纪寻说:“不管我想没想起来,你都别再来烦我!”
江樵苦笑,应道:“好。”
他试图去牵纪寻的手,纪寻就把手背到身后,偏头不去理他。
江樵只能作罢,走在纪寻前面引路。
他把他手上余下的所有钱都花在这上面了,他咨询过医生,患失忆症的病人要想恢复记忆就必须来点刺激的,这么做纵使对病人心理有危害,但效果往往比保守治疗的药物要好上几倍。
他思来想去,纪寻出事前,唯一刺激的事情就是这场婚礼了。
他醉酒误事,没能赶到婚礼现场,因此让纪寻产生了误会。
但在他看来,这个误会并不算严重。
他知道小寻的,只要自己没犯很大的错,纪寻就会原谅他,最多生个几天气,哄哄也就过去了。
至于他醉酒后去做了什么事,纪寻绝对是不会知道的,当初的新闻早压下去了,没有太大的风险。
这就像是一笔低风险高回报的投资,只要纪寻想起了往事,自然而然也就想起了他对自己的感情,依纪寻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见他有难而不帮的。
那么他江樵就可以继续做个甩手掌柜,像以前一样,把所有难题都推给纪寻一人来解决。
纪家有的是钱,自己那点债务对他们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纪寻说句话,纪老爷子自然是得帮一帮的。
到时候还了债务一身轻松,指不定还能借着纪寻的手东山再起,打江酩个措手不及。
纪寻只要恢复了记忆,自然是向着自己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江樵美滋滋的想。
整个海岛只有他们两个人,婚礼现场近乎还原了百分之八十,纪寻远看还不觉得有什么,走近了,融入到鲜花与粉色气球中后,才觉得眼前此景熟悉得可怕。
被打碎的记忆网仿佛又在此刻飞速重组,从那些鲜花和气球开始,无限扩展,他记起,当天,有几个小朋友,拿着粉色气球在外面乱跑,这里的椅子上,坐满了人,都是亲戚,是哪家的亲戚?
有爷爷,有爸爸,有妈妈,他们都来了,还有很多熟悉的脸孔,他不能一一记起。只知道这确实是场婚礼。
那么这场婚礼的主人公是谁?
是谁?
他捂着作痛的头,似乎陷入了瓶颈,江樵这时牵着他的手,领着他往中间的位置走去。
纪寻想起,那里该站着一个证婚人。可是证婚人什么话都还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