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秉钧坐在床底,个子刚好是床板的高度,背对着孟侜,留给亲爹一个胖乎乎的背影。
孟侜怕直接拖出来会磕到头,只能自己也钻进去。小皇子刚刚长牙,一会儿的时间,就流了不知道多少口水,整个下巴黏呼呼的,孟侜摸了一把,觉得有点不对劲。
丞相大人打开小皇子握紧的拳头,摸到有半根没吃完的冬瓜条,破案了。
孟侜脸一黑,难不成是躲在这里偷吃糖?这么小的孩子……?
他躺下,把儿子趴着放在自己肚子上运出来。
楚淮引和姜仪谈完事,过来找孟侜,一看屋里没有人,暗卫遥指床下,一只大猫驮着一只小猫艰难挪出来。
孟侜把儿子放到地上,没收了冬瓜条,“爬去吧,不可以再到床底,不然就打屁股。”
小皇子手里陡然一空,眼里泪花晃荡就要哭。孟侜当着他的面毫不留情地把冬瓜条塞进自己嘴里。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孟侜几乎不让他吃,宫人也不会主动给,不懂他从哪里弄来的。
奇案,要破。
孟侜目光转向房梁,暗卫急忙摆手以示清白,是皇后你把小主子放在御花园桌上的那一小会儿,小主子偷偷抓了一根。从下午一直藏到了现在,暗卫肃然起敬——小主子是干大事的。
小皇子呆滞着看了孟侜一会儿,眼睛眨了眨,纤长的睫毛还沾着水珠,楚楚可怜。他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巴外面的糖霜,默默咽下口水。他深谙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的道理,但仅限于他爹手里有糖的时候,没糖他才不白哭。
楚淮引拿来湿帕子给儿子擦嘴和手,细心到每一处手指缝。夏末的衣衫较薄,绣娘在皇子衣服的手腕膝盖处都缝了双层的棉花,以免他磕到自己。此时那里脏兮兮的,仿佛爬了两里地。
一扭一扭,像一只胖墩墩的小奶狗。
孟侜眼里父爱浓浓,甚至很想给他衣服上缝个毛绒绒的尾巴。
楚淮引低头叼住孟侜的耳垂,突发奇想:“朕也想看爱卿爬。”
不用在地上,朕的龙床就特别宽敞,足够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