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怕谢璟跑了,青河县就这么大,能跑到哪儿去?
谢璟应下。
等到夜里,谢璟又喂了寇姥姥两次药,一宿没睡,守在老太太身边儿。
半夜里没有水了,外头天寒地冻,水缸里的那点水都被冻上,谢璟也不敢离开老人身边去河里取水,半夜下了大雪,他就取了些雪水回来煮沸了,喂给老人喝。
他喂寇姥姥吃完剩下的那半块烧饼。
大约是喝了药有点力气,好歹是咽下去了。
谢璟坐在那,放轻了手脚给她仔细擦嘴,看着她舍不得挪开眼睛。
真好,她吃了一整个烧饼。
当年寇姥姥撑了几天,终于撑不下去了,她烧得糊涂,嘴里喊着他的乳名,一声声念地都是他,只最后说了一句,说想吃一张芝麻烧饼。谢璟当年和现在一样,在当铺外被人抢了银元,身无分文,为了满足老人最后的一点心愿,他在路边给人磕了许多头,好不容易借了几枚铜钱去买,回来寇姥姥只来得及吃了半张,人就没了……
谢璟看着她心想,姥姥这次吃了一整个芝麻烧饼,一定会好起来。
天边泛白的时候,寇姥姥醒了,指尖动了动,谢璟就察觉到,立刻起身小心去碰了碰她的脸,小声道:“姥姥,姥姥你醒了?”
寇姥姥眼睛缓缓眨了眨,微微点头:“醒啦,几时了,璟儿怎么今日没去学堂?”
谢璟鼻尖泛酸,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边,“我不去,我守着您,哪儿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