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失笑道:“但你骂人本事倒不错,骂起人来,全不带半个脏字。”
胡铁花道:“这我也是跟你学的,难道你忘了?”
张三道:“说来说去,那丁枫看来倒的确是个了不得的角色。”
胡铁花冷笑道:“有什么了不得?”
张三道:“他能算准你们对金灵芝不会有防范之心,能令金灵芝来做这种事,单凭这一点,已经很够了不得了。”
楚留香道:“只不过他千算万算还是漏了一算。”
张三道:“哪一算?”
楚留香道:“他忘了金灵芝本不是这样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忍不住要发发小姐脾气,否则她又怎会硬逼着你到臭水里去洗澡。”
张三笑道:“逼我洗澡倒也罢了,那故事她却是万万不该听的,她若不听得那么出神,我任下面将船底弄破了那么大一个洞,她怎会连一点也不知道。”
第四章 心怀鬼胎
三和楼自然有“楼”,非但有二楼,二楼上还有个阁楼。
阁楼的地方并不大,刚好可以摆得下一桌酒。
海阔天请客的一桌酒,就摆在这阁楼上。
胡铁花走上这阁楼,第一眼看到的人,竟然是金灵芝。
金灵芝居然还是来了。
胡铁花在“逍遥池”里看到她的时候,她看来活脱脱就像个泼妇,而且还是有点神经病的泼妇。
在那船舱里,她就变了,变得可怜兮兮的,像条小绵羊,但一眨眼,这条小绵羊就变成一条狐狸,一只老虎。
现在,她居然又变了。
她已换了件质料很高贵,并不太花的衣服,头上戴的珍翠既不大多,也不太少。
她端端正正,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看来既不刺眼,也绝不寒伧,正是位世家大宅中的千金小姐应该有的模样。
胡铁花暗中叹了口气:“女人真是会变,有人说:女人的心,就像是五月黄梅天时的天气,说这话的人,倒真是个天才。”
最高明的是,在她看到楚留香和胡铁花时,居然还面不改色,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方才躲在船舱里的那个人,好像根本就不是她。
胡铁花又不禁叹了口气:“我若是她,她若是我,我见了她,只怕早已红着脸躲到桌子下面去了,如此看来,女人的脸皮的确要比男人厚得多。”
他却不知道,若说女人的脸皮比男人厚,那也只不过因为她们脸上多一层粉而已,纵然脸红了,别人也很难看得出。
也有人说:年纪越大的女人,脸皮越厚。
其实那也只不过因为年纪越大的女人,粉也一定擦得越多。
金灵芝左边两位子,是空着的,显然是准备留给楚留香和胡铁花的,在酒席上,这两个位子都是上座。
但胡铁花却宁可坐在地上,也不愿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