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你强买强卖,害得这些酒楼当铺地东主有好几个都家财破败,他们的状纸现在都在这里,人也在,还有那些被你强行买去田地的百姓,也有不少。你要不要跟他们见见面?”张楷略带调侃地看着王彀,又从袖子里抽出了几份状纸,递到了王彀的面前。自从当上江南道御使以来,张楷因为身上有马德的烙印,在江苏一地行事不顺,而且时常受到排挤讽刺。要不然,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在本地官员大都反对马德的时候跟马德坚决的站在一起,至少。也会有所迟疑。可是,在江苏的冷遇却让他无法选择。不过,现在看来,他的立场还是正确地。而且,经过此事,他也相信自己将会成为马德地亲信之一,这绝不是光靠站对排就能得到的好处。
“我,我……”王彀没有想到马德和张楷居然会从边角突破,跟他算以前的旧帐,支支吾吾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就算不管这些人的状纸,包庇谋害钦差的罪犯,王彀,你以为你能轻易逃脱吗?你在淮安府的师爷、衙役,他们如今也都是证人!”马德冷眼看着王彀,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他许音刚落,十几个人就被带到了大堂之上,这些人各行各业都有,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他们的眼神一个个都似乎恨不得扒了王彀的皮。而王彀看到这些人之后,尤其是看到这些人里那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几个官差、师爷打扮的人之后,终于再也顶不下去,瘫倒在地。
而那些其他的知府、同知,看到王彀这个样子,也大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他们谁地名下没有几份产业?可又有谁能料到,这些东西在一定的条件下居然都成了催命符!所以,他们在同情王彀的同时,对马德也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戒惧。而这也正是马德所要达成的效果。这些官员如果不想被翻老底儿,就得一个个都老实点儿。有王彀这个前车之鉴,他相信,以后江苏的官员再想做什么事,一定会多想一想。虽然打着“整饬吏治”的幌子,可是,马德本人十分清楚,整治吏治没那么容易,那得下大功夫,废好长的时间,可他没打算把时间都消耗在这方面,所以,惟有先行震慑,再见招拆招。至于得罪人……他宁愿先省些时间。
“王彀,你认不认罪?”徐祖荫被马德半截腰打断,却也无可奈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做什么都没心情了。马德好像是什么都考虑到了,他就算想抗衡一下,也有心无力。
“下官,下官……”王彀尽管瘫在了地上,却依然有些犹豫不绝。
“王彀,你可要拿定主意!”徐祖荫心里揣着一丁点儿比针眼还小的希望,继续说道。
“下官……伏罪!呜呜……”
王伸汉、王彀先后认罪,原淮安府同知,现任地江宁同知林永升也在得知这件情况后爽快的认了。其余相干人犯,自然也都难以逃脱。除了自首的怀宁知县王志章只是被软禁起来之外,马德所抓到了另外三个曾经陪同李毓昌一起到山阳县查赈的进士也挨个儿被收监。马德虽然并没有对徐祖荫做什么,可是,徐祖荫也知道马德只不过是懒得再跟他对招,弹劾的奏章肯定已经上路了。林永升是苏努的内弟,却并没有他那个姐夫的劲头,把差不多一切都招了。他徐祖荫并不是君子,又要为太子谋取经费,自然也吃了不少贿赂,王伸汉通过林永升,林永升又通过自己姐夫找上了他,他徐祖荫包庇罪犯的罪名早就已经跑不掉了,何况马德在即墨很有可能也安排好了人手,就等着他的人入网。所以,这一回,如果能够不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不过,徐祖荫却不甘心。他在等!等康熙罢免他的圣旨的同时,也在等着看康熙如何处理马德。李毓昌一案牵扯到了他江苏桌台徐祖荫,江宁将军苏努,淮安和苏州两个知府,江宁同知,还有九个进士,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偏偏是在康熙南巡,展现天下太平的时候出现,他才不信康熙会高兴。他倒要瞧一瞧,马德怎么应付康熙的火气。
“你去听审了?”
康熙听到曹寅的报告之后,有些惊讶地问道。就在胤镇回来向他报告了马德审案的情况后不久,曹寅也来了。跟魏东亭一样,曹寅也是他的奶兄弟,而且,同样也当过他的侍读,也曾经一起跟鳌拜动过手,所以,两者关系不比寻常。只是,他没有想到,曹寅居然会打破以往不与什么人相干的规矩,跟着马德一起去听审。他记得曹寅好像应当跟太子的关系不错呀。
“马德本来想邀请魏大哥去的,魏大哥就把这事托到了奴才身上。奴才也是没有办法!”面对康熙的提问,曹寅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