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很多关于“渐冻症”的纪录片,知道将来某一天,自己也会像纪录片里的病人一样失去行动能力。
到那时候,他就是真的无法保护屈笛了。
张蕊芬说得没错,是他抛弃了屈笛,让屈笛一出生就叫别人爸爸。屈笛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却不能陪屈笛更久了。
夜里,他独自看着余俊的视频。
当年那个清瘦的男孩已经长大,与粉丝聊起侵害儿童的话题时似乎一点阴影都没有。也许有朝一日,余俊真的会将秘密说出来。
那时候他还活着吗,是不是已经躺在床上无法说话了?
他是一个父亲,他必须在无能为力之前为可怜的儿子做最后一件事。
杀死余俊。
“在袁力曦妻子门上贴信的是你,穿上玩偶装劝余俊喝酒的也是你,为了彻底嫁祸‘恨心杀手’,杀害一个完全不相关女孩的还是你。”花崇说:“你所谓的父爱,居然绕了这么大一个局。”
付军河闭上眼,“我对不起那个姑娘,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花崇说:“但我还有一个疑问,你和‘恨心杀手’是什么关系?”
第60章 孽爱(18)
付军河已经平静下去的眼眸再起波澜,“我和‘恨心杀手’没有关系。”
“是吗?”花崇紧盯着他,“那你怎么敢以‘恨心杀手’的名义杀人?七年前,你虽然不是专案组成员,却参与过调查,你难道不知道‘恨心杀手’有多难对付?你现在拿他当挡箭牌,就不怕他揭穿你的谎言?”
付军河垂下头,视线在桌面上左右摆动。
“你能够设出这样一个局,我想,你一定能料到他可能采取的行动吧?”花崇继续道:“一旦他揭穿你的谎言,你做的这一切就是白费力气。而更危险的情况是,他被你激怒,将对你,和你一心保护的家人动手。对真正的‘恨心杀手’来说,你只是一个拙劣的模仿犯而已。”
“拙劣”二字刺激到了付军河,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嘴张了半天,还是没发出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