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盘里面是我录的视频,是我这一生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全部经历。”邱辉说:“我曾经想要改变自己,想用我的伤痛为饵料,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但最后,我却成了一个杀人犯。”
付军河下意识纠正,“杀人的不是您。”
邱辉摇摇头,“我就是‘他’,‘他’也是我。我应该为‘他’做的事忏悔。您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存在的人,您帮我收好它,将来有一天,如果您想将它交给警察,那就交给警察。我生前不敢面对我应得的惩罚,死后……死后就没有关系了。”
付军河讶然道:“您要……”
“我该死。”邱辉说:“一命抵一命,‘他’害死了三个无辜的人,我必须偿命。”
付军河:“可是……”
“我死了,‘他’才会死。”邱辉站起身来,朝付军河鞠了个躬,又将一个黑色的包放在桌上,“付先生,很抱歉,没能让小笛走出来。这里面是一些现金,你拿去给小笛找更好的心理医生。我,我就陪他到这里了。”
付军河目送邱辉从餐馆离开,摇摇欲坠地走进风雪之中。
半个月后,邱辉在家中割腕自杀。
邱辉存在U盘中的视频,付军河只看过一遍,便不敢再看。那是一段漫长的讲述,与血腥无关,与恐怖也无关,但让人不忍再看。
因为和屈笛一样,邱辉年少时,也曾经遭到成年人侵害。
付军河将视频备份,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并用邱辉给的那笔钱,给屈笛重新找了不少心理医生。
遗憾的是,没有哪个心理医生治好了屈笛的病。最近两年,当屈笛在网上看到余俊,一次次听余俊说起有关儿童侵害的话题时,屈笛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再没有一个邱医生能够救屈笛,邱医生被“恨心杀手”杀死,也杀死了“恨心杀手”。
于是付军河在已知自己将来难以保护屈笛之后,成为另一个“恨心杀手”。
现在,邱辉录制的视频,就出现在谦城市局的电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