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钱向东和路莳从村卫生室 来后,就去了后山,钱向东捡了许多柴禾。今日路莳做值日,柴禾本就轮到他捡,再者他们一会儿要用知青点的灶做饭,要是不多捡些,怕知青们有意见。
正好到了饭点,他们进知青点的时候,知青们都回来了,正等着路莳做饭。
就见路莳和钱向东抱着柴禾进来,钱向东身上背着一大捆,怀里还抱着一大捆,而路莳只是怀中虚虚抱着几根树枝,就是不好什么都不拿,总得意思意思,小孩子一次都比他捡得多。
二人有说有笑进来,知青点的男女知青都默默看着,心里想着,这么多不可能都是帮路莳捡的,应该是自家也要用的。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就见钱向东把身上所有的柴禾都扔到了知青点的柴堆里。钱向东一副很自然的样子,路莳更是仿佛理所当然。
孙萌嫉妒得眼珠子都要滴 血来,阴阳怪气道:“呦,路莳,你可算回来了,你没忘今天你值日吧?大家可都在等你做饭呢。”
虽然被闹了一通有点影响心情,但路上钱向东已经把路莳哄好了,路莳这会就要吃肉了,心情正好,没搭理孙萌,笑呵呵道:“四哥,咱们做饭吧。”
说是咱们,可真做的时候都是钱向东自己来,路莳就在一旁帮着递递水,切菜都不用他。这下就连窦维晟都看傻了,不仅啧啧称奇。
无论是原主还是钱向东都会做饭,所以钱向东做起来很顺手,眨眼之时就做好了饭,普普通通的玉米面馒头和炒野菜竟比女知青做的还要好吃。
窦维晟竖起大拇指,“钱向东你饭做的真不错,同样的东西你做咋就不一个味道了。”
村里男人几乎都是不做饭的,认为这是女人该做的事。可钱向东却会做饭,还挺好吃,一时间,知青们倒是对钱向东的印象有些许改观。
窦维晟见路莳把饭菜盛 来放到一边不仅奇怪道:“你不吃啊?”
路莳笑 一双月牙眼,“吃的,四哥一会儿还给我做好吃的。”
窦维晟就见钱向东从进门就放在门边的布袋中拿 了肉和骨头。
窦维晟瞪圆了眼睛,钱向东笑呵呵道:“路莳家里给他邮了一些钱票过来,他自己不会做,我过来帮个忙。”
“哦。”窦维晟眼睛都直了,那么大一块肉,肥肉都占了一半。就一个字,馋。
钱向东先把肥肉切下一块油, 来的肥肉渣被他装在一个碗中,只给了路莳几块肉渣吃。
“今天吃肉,这个肉渣你就别吃了,留着以后可以做个荤油拌饭,那个省事,不需要什么技术。至于开小灶的柴禾,不要省着用,大不了我一会儿在上山捡一些。”
知青们听得更酸了,听听,这是什么话,有肉吃还怕费事,没柴了还有人给捡。
“嗯。”路莳大大点个头,把第一块肥肉渣塞进钱向东嘴里,“四哥,你吃第一口。”
其他知青,怎么办,更馋了。
钱向东想做骨头汤,这玩意用时时间长,知青点还就一个锅,便没做红烧肉,而是把那块肉切成不薄不厚肥瘦相间的大片肉,一片片摆放,整整码了一盘。之后点几滴油,在晒上葱花上锅蒸。
那香味,就没差点没把知青们给馋哭了。
特别是钱向东还拿 了酱油,砸了蒜,弄了一个蒜叠,而且那酱油是用玻璃瓶装的,整整一瓶,这可是不得了的好东西。便是再往后十几年,还有人吃过酱油泡饭这种美食,就别说这会儿了。
路莳只当酱油也是钱向东买肉顺便买的,作为这些东西名义上的持有者,他当然不能不知道,就装作自己是知道的,没多问。
等菜好了,钱向东一人盛了一碗骨头汤,剩下的继续在灶上煮。
钱向东那碗饭是钱家做的,他虽然没回去吃,但叫路莳把属于他那份盛了过来。
路莳夹起一块肥肉最多的。酱油都不沾,直接吞进肚子里,再喝一大口肉汤,满足的眯着眼睛,幸福道:“香!”
路莳吃的一点都不斯文,那么长时间没吃过肉,好不容易吃上了,换谁都斯文不了。可又不会显得狼狈,反倒似一只慵懒的波斯猫,用它的小爪子大口大口抓猫粮吃,不粗鲁,只剩可爱。
瞅路莳这个样子,钱向东只觉得肉更香了,似两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香的肉。
知青们早就吃完回到寝室了,可是厨房传 来浓郁的骨头香,把他们馋得频频偷偷从窗户缝中向外望去。
窦维晟眼看着手中的笔记全部都变成一个个肉字,满头满眼都是这个字,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起身从自己的柜子里翻 两个鸡蛋,拿在手里向外走去。
他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没等张嘴脸先红了,他憨憨地挠着头,“那个,路莳,我用两个鸡蛋可不可以跟你换一碗骨头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