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怀中依靠的美少年也是白衣金冠,只是底衣鲜红,多了一抹绮丽遐思。

唯独男人一身金色和黑色的武服,黑色的靴子覆在赭红的裤子上,神情懒懒又骄矜,不似修仙界的人,倒更像魔门之人。

看清两人之后,楚红月神情大变,眉头深锁咬紧了唇,目光盯着那个秀美的少年。

一道门的弟子一阵哗然低呼。

“竟是他……”

“师姐的未婚夫……”

“不是说去郁罗萧台二等弟子了吗?怎么这幅……”

他们虽没有说出口,眼中的神情却已然暴露所想,无怪乎男宠、佞幸……

那少年脸色一阵红,像是微窘,很快却又故作坦然,靠在男子的怀里,眼中一点恼恨望过来。

楚红月冷冷地盯着那少年,终于明白宗门是怎么惹上郁罗萧台的了,眼中几乎冒火:“陈箬竹,你可真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

陈箬竹冷了脸,面色还红,颇有些恼羞成怒:“恩?哪来的恩?我陈家遇难,求上门来,你父亲却打着退婚的主意,落井下石不仁不义……”

楚红月声音紧跟:“陈家遇难!你也好意思提陈家?你陈家因何人遇难,你不如看一眼你扒着的主人好好回忆一下?你父母叔伯兄弟在天之灵,听到你这话恐怕要爬出来亲自问问你这个光耀门楣的子弟!”

“你!”陈箬竹脸色涨红,又怒又凶,但因为眉目那点楚楚堪怜,倒像是快要哭了一样。

那男子一手撑着头,一手揽着那少年的腰,眼睛懒懒地看着她,脸上却没有表情:“陈家之事是他们自己冥顽不灵,阻挡郁罗萧台行事,违抗天律,下面的人一时失手,难免过了点。不过郁罗萧台向来公正,本座给了他们捏骨复生的机会,是你们自己不要的。”

楚红月鄙夷厌恶地望着那秀美楚楚的少年:“当初我不顾父亲阻拦,陪你一同告上郁罗萧台,郁罗萧台许诺可以让他们利用天地灵气捏骨重生,可是你贪图郁罗萧台二等弟子的身份,居然谎称他们神魂保存不当消散了。”

郁罗萧台当时给了两个补偿方案,一是补偿陈家死去的无辜,答应复活他们十个人的名额,但必须得他们自己提供元神魂魄。

二是让陈家遗孤陈箬竹留在郁罗萧台修行,给他二等弟子的身份。

郁罗萧台的二等弟子,身份比修真界一个千人宗门的首席大弟子还要尊贵,得到的资源更是难以想象。

陈家不过是惹上了郁罗萧台的三等宗门就遭遇灭门之祸,在二等弟子面前,三等宗门的门主都要言辞尊敬。

于是,陈箬竹这个小人,竟然谎称父兄神魂保存不善消散了。

介于以往这种事,郁罗萧台都会如此处理,楚红月一直叮嘱陈箬竹妥善安置,她一路上小心检查,从未出过半点问题,怎么就突然消散了。

楚红月失望愤怒质问于他,对方反而讥讽她,说她陪着自己一起来郁罗萧台,不过是想利用他找机会扒上郁罗萧台。

楚红月原本与陈箬竹小时候一起长大,早早定亲,就算他修为低微,为人性格软弱,也并不介意,一直保护他,在他遭遇灭门之灾时更是陪着他一同度过,却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

前一日他还落泪,说幸好有她,说她是这世间最重要之人。

楚红月露出讽笑,眼神锐利:“阿箬忘了,那日你拉着我的手,楚楚垂泪,哭着说幸好有我,说我是你这世间最重要之人,重若性命,你愿意为我而死。”

纵使一道宗的人素来知道楚红月性格强势飒爽,也见过陈箬竹求上他们一道宗时候六神无主的软弱,但也没想到他私下面对未婚妻时候是这种做派,顿时嘴角抽搐了一下。

陈箬竹眼角越红,纤细的眉像快要哭了一样,眼中却一片狠厉:“胡言乱语!住嘴!你们一道宗能成为四等宗门,还是我念在旧情的份上。似你们这帮人,在郁罗萧台也不过是群外门杂役,竟敢对我无礼!”

他说着一把飞剑出鞘,握在手中。

楚红月早就憋着一口恶气,若不是激他动手,她与这等小人有何话说?

对方剑声刚鸣,她就已经拔刀连人一同砍去,眉间坚毅一片凌厉。

楚红月心中清楚,他们退婚在前,今日这小人带人上门,父亲定然受了折辱,生死不知。

纵使活着,日后他们沦为三等宗门在这小人手下,也不过是无尽屈辱折磨的开始,她从不抱半分侥幸退让。

楚红月曾认识一个大宗门长老之女,何等张扬明艳之人,当初宗门并入郁罗萧台还是他们求的,频频对她们炫耀,可一段时间不见,她竟成了一个长老的妾。

据说,因为他们宗门是三等宗门,那老色批的宗门是二等宗门。虽然那位老色批与她祖父修为相差不多,但尊卑有别,地位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