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

“……哦,因为我喜欢所有不喜欢我的东西。尤其喜欢,人埋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遇见了,就要挖出来看看,你可以再埋一千年,一千年后我来挖。”

……

回去的路上,冶昙若有所思。

小熊猫:【你什么时候知道,雩雳不是爱暄叶成疯,而是恨他?】

冶昙:“昨天。”

祂轻轻地说。

“雩雳的愤怒和杀意,现在想想,其中几分是真几分是局,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什么意思?】

“雩雳想用我,从第一次见面让我喜欢时宣就在埋线。接着是昨天,虽然我想看热闹不假,但他也没有屏退我,这不是对一个普通下属会有的。所以,姑且可以认为,雩雳故意让我听到他和青冥的恩怨,至于我在其中领悟多少,作何反应,才是他最终要不要用我的第三步。”

时宣就是暄叶这件事,对其他人而言或许很难想到。

单凭两个人都看不见,谁也不会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和一个八百多岁修真界至尊的天道传人联系起来,最多只会当做,时宣在模仿暄叶。

最多,怀疑两个人或许有什么血亲关系。

就像封不渝有几分模仿雩雳的行事一样。

但,冶昙八百年前曾在子桑君晏的识海记忆里看见过暄叶。

所以,冶昙在山路上看见时宣的第一眼,就想到了暄叶。

于是,祂故意说了些傻话,想看他的反应。

尽管时宣的应对没有问题,就像看上去的那样光风霁月,道心澄彻明净。

但雩雳的态度却还是证实了,时宣就是暄叶。

“倒推之下,不难发现,雩雳准备了三层。第一层,他让段凌喜欢时宣,段凌便会因此而对时宣有所隔绝。第二层,他昨日一见面就失控,借青冥让时宣知道,段凌是雩雳的人,从而让时宣意识到段凌对他的喜欢不是真的,因为雩雳不可能会用一个喜欢时宣的人。”

第三层,便是时宣的反应了。

“所以今日时宣才邀段凌游园,他会发现,段凌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喜欢他。如果雩雳说得没有错,时宣之后就会想要段凌的喜欢了。”

冶昙忽然唇角轻轻扬了一下。

【你笑什么?】

冶昙很少笑,祂一笑事情就会走向奇怪。

冶昙:“因为有意思,雩雳和时宣在斗法,双方初步着力在段凌的身上。时宣知道段凌是雩雳的人,他还知道,雩雳故意让他知道的。但雩雳也无法肯定,段凌能不能抵住时宣的吸引力,他只是在挑衅,看时宣明知道是局,敢不敢入。时宣当然可以不接招,但他若是接了……”

【接了会怎么样?】

冶昙:“我就有许多道意笔墨,可以变回去了。”

……

第二日又有公共课。

夫子摸了摸胡须:“从今日起,诸位从外门带来的弟子,可与你们一道上课。”

众人反应平淡。

夫子说完走下去,微微恭敬。

然后,一个穿着灰白色衣服,头发眉毛也灰白的男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