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社交,作为法医也不用接待其他不必要的人,所以这些电话不接也没有关系。
时寒开车把言然带到老巷子,这里一片老房子其实一直都在拆迁范围内,但这里有一件命案迟迟没有破,所以拆迁的事就被耽搁了。
言然有些庆幸这里还好没有拆,不然他那点精神寄托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们先去你老家!”言然一下车就开始带路,时寒很久没回来了,但他经常过来和老树叙旧,来看看废墟里新生的野猫宝宝,每到时寒生日又带着蛋糕过来,对这一块地方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了。
时寒颔首,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拿上手机就要下车跟着言然走,突然手机一震。
他疑惑地看向手机,见来信的依旧是刚才不停给他打电话的未知号码,难道这个人找他真的有事?想着,时寒划开屏幕看短信,眼神陡然一变,眉头皱起,手中紧攥着手机。
他抬眼看向走在前面的言然,犹豫片刻,还是喊住了他:“言然。”
言然转头,想到等会他要说的话,他就止不住窃喜,一路上生怕忍不住直接说了,听到时寒喊自己,言然立即转身回到他身边。
时寒又看了一眼手机,很是抱歉地说道:“言然,队里有事,我必须现在离开,等会我会让温缓过来接你回去。”
他话音一落,立即回到车上,调转车头往大路开。
言然一脸迷茫地看着大路方向,时寒这是什么意思?就这么把 他丢这儿了?
“亏我还想给你点惊喜,时寒,你活该单身!”言然气愤地骂道,但心里止不住郁闷,他刚才高兴什么?现在全成了讽刺!
言然越想越气,紧攥着拳头一拳打在墙上,老房区的建筑本来就不牢固,被言然一砸,墙上立马出现了裂缝。言然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向巷子里走,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时寒的家。
“时寒哥哥!妈妈说我作业写完了,可以来找你玩!”
“时寒哥哥,今天妈妈做了很好吃的点心,我就吃了一个,剩下的都给你!”
“时寒哥哥,今天刘奶奶过世,我看到她和我打招呼了,她说这一生她过得很开心。”
“时寒哥哥,今天情人节,我爸爸给妈妈送来一枝花,他说妈妈是他最喜欢的人,哥哥你有最喜欢最喜欢的人吗?”
站在时寒以前的房间门口,一些旧回忆涌上心头,一些他视若珍宝的东西,其实别人根本看不上。
言然落寞地坐在时寒的小书桌边,打开抽屉,抽屉里有十二封信,从时寒离开的第一年到第十二年,他不知道时寒在哪儿,却有很多话想和他说,就把想说的话写在信里,放在了这里。
他这十九年没对谁这么上心,他检讨书写得磕磕巴巴,但给时寒的信他从来不马虎,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写,总是在不知不觉就写了厚厚一叠,还觉得写不够。
他喜欢时寒,小时候的时寒他喜欢,十二年间他一直记挂,原以为时寒只能成为他的回忆时,时寒却又再次出现,他没花多少 时间就确定自己的心意,他还喜欢着时寒,一直都很喜欢,可是时寒不知道。
“时寒啊时寒,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头看我一眼。”言然叹气,将所有信收好。
丢掉是不可能丢掉的,他花了十二年写的信,下次他亲自把人扛过来,就算时寒不喜欢他,他也要摁着时寒把 所有信看完,不看他不是白写了?
驾车的时寒回拨了给他打了十几通的电话,电话那头一接通,时寒立即问道:“你到底是谁,十二年前二二三案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盯着言然不放!”
只听电话那头传出十分尖锐的声音,“看来时大法医也在查这个案子,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猎手,二二三案有太多黑暗,即将由我为所有人揭开这黑暗,那些捣乱的人要快点跑哦,因为我很快就要来了!”
这声音面向是通过变声器传来的,声线尖锐,杂音很多,但带着一些回音,说话的人应该躲在一个信号不强,但很空旷的房子里。
“你到底是谁?在哪儿?我来找你,有什么事冲我来。”时寒紧皱着眉,在拨打电话之前,他就通知了周晓帆,让他帮忙查对方IP。
电话那头阴沉沉地笑了一声,说道:“你可没有言然那双眼睛。”话毕,对方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可恶!”时寒紧咬牙关,沉声骂了一句,还好周晓帆已经把 对方地址发给他了,他要赶在对方转移之前到达。
言然不知不觉走到了魏家门口,十二年前,就是这里发生了一场命案,满浴缸的血,满眼的红,他在门口顿住,不敢再靠近。
而在他身后的拐角,一个人正笑容阴冷地看着他。那人随意将变声器丢在了地上,缓步向言然靠近。
与此同时,周晓帆拨通了时寒的电话,很是急切地说道:“时寒,别往那里赶了!那里只是跳板,对方用了假地址,在挂断电话之前,他的IP再一次转移,位置是城北欲拆迁的开阳老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