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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们聚集在鸿宾楼门口,谁也不敢离开,神情很难看,大家都不是蠢货。和王松龄想到一块去了,如若钱宪造反属实,恐怕义州的文官们日子不好过。
想到这里,官吏们的神情又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知府刘平贵刚刚从二楼摔下,当场便晕过去,被送回府了,一府首官昏迷不醒,一卫首将莫名其妙举兵造反,再加上刚刚钦差大人从楼上有意无意推那一下……
好浓郁的阴谋味道!
各怀异样心思中,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数骑快马飞驰而来,跟他们同来的,还有一名义州卫的副千户和两三名百户,马上骑士手里还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袱,里面裹着指挥使钱宪的头颅。
副千户和百户们众口一辞的说法,终于令义州府的大小官吏们绝望了。
钱宪听闻朝廷欲裁撤义州卫,再加上与义州知府刘平贵素来不合,心怀怨懑,顿生反心,于是煽动卫所将士攻城,欲破义州城池杀尽官吏,再向朝廷报称鞑子犯边,如此一来朝廷诸公认为义州不靖,义州卫不可轻易裁撤,卫所指挥使及一众武将的前程多半能保住……
义州卫的官兵们本不欲做这诛灭九族的事情,奈何钱宪以指挥使之威强行下令,官兵们不敢不从,幸好被驻扎不远处的钦差仪仗勇士营参将孙英发现端倪,遂领兵平灭了这场叛乱,钱宪于乱军之中被钦差侍卫叶近泉斩首,义州卫官兵本无斗志,钱宪死后纷纷放弃了抵抗……
当着众官吏的面,副千户和百户们的证词一致,却听得大家齐吸一口凉气。
好个钱宪,简直无法无天!
义州官吏杀尽,谁还会知义州城的真相?还不是任由钱宪在奏疏里胡说八道,与文官们不合的大仇报了,守住了义州城不落鞑子之手立了大功,义州卫也不必再裁撤,好个一石三鸟之计!
众官吏忍住恶心恐惧,纷纷指着钱宪血淋淋的人头大声喝骂不止。
一片喧嚣中,钦差大人秦堪一脸冷峻之色站了出来。
“没想到小小义州竟糜烂至此,本官奉皇命巡视辽东,如此大恶怎可不纠?如此逆行怎可不查?祸起萧墙,边镇不靖,大明奚安?”
众官吏心一沉,惊疑地看着秦堪。
秦堪面朝京师方向拱拱手,肃然道:“本官临行前受陛下和朝廷托付,命本官好生巡视辽东,今晚义州卫指挥使钱宪造反作乱,知府刘平贵昏迷不醒,义州群龙无首,本官不才,手握节调辽东诸文武官将之权,此刻开始正式接管义州,诸位大人暂各施其职,不必惊慌,本官麾下锦衣卫查清一切后,诸位是清是浊,是黑是白,本官自有定论。”
同知王松龄神情一滞,还来不及说什么,却听秦堪扬声大喝道:“杨志勇!”
“在!”杨志勇凛然抱拳。
“传本官令,派兵进驻义州知府衙门,义州卫官兵驻城外,勇士营接管义州城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