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晏存点了点头，“我知道的，纪燎，我明白。”

他也不迟钝，很快听出来了点儿端倪来，听出纪燎话里似乎藏了许多信息量，明白纪燎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儿。

一直以来纪燎都表现得有点儿矛盾，和他性格一样矛盾，让人捉摸不透，语气和行为表现里却又带了点儿坦然和真诚。

刚刚离开审讯室，审完犯罪嫌疑人之后，他发现纪燎似乎还是原来的那个纪燎，依旧是原来那个坦诚的纪燎，会一本正经和他解释为什么不会走歪路，无论在别人面前多冷漠尖锐无情，在他面前还是原来的那个纪燎，还是会小心翼翼告诉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于是他不打算细想纠结什么，想太多也想不出个结果来，心底想要相信纪燎，又小声补了一句：“我相信你。”

纪燎这才松了口气，终于将方才梗在心里的那件事儿给说清楚了，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轻轻“嗯”了一声。

晏存轻笑了一声，心里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不太好哄。

他伸手在纪燎脑袋上轻轻揉了一下，见纪燎压根没动那瓶牛奶，催促了一句：“估计江淮那边差不多该审完出来了，你快先喝点儿垫垫。”

纪燎说了声“好”。

晏存“嗯”了一声，也从抽屉里拿出瓶奶，同时敲键盘将剩下的内容给输入进电脑里。

纪燎又出神了。

甜味在嘴里弥漫开来，晏存低眸看了眼外包装，发现自己这瓶和纪燎那瓶口味不一样，纪燎手里是一瓶纯奶。

他敲键盘动作没停，眸子不动声色往上移了移，发现纪燎又半天没动。

纪燎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纪燎看起来不怎么开心，手里那瓶奶半天没喝两口，出神一直盯他敲键盘的手，老半天没说一句话。

唔……刚刚话题确实也严肃了点儿……

他左右环顾了一下，办公室现在没有人在，轻咳一声，问纪燎一句：“怎么不喝？”

纪燎怔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审问太放飞自我了，加上惦记方才说那些话，一时间收不回来，心不在焉说了句：“喝了。”

晏存点点头“嗯”了一声，心里说了句“天哪”。

他含了一口奶，舌尖甜味弥漫开来，心里起了点儿念头，左右环顾一下敲键盘的手停住，趁纪燎不注意迅速在唇上主动吻了一下，急切想要想办法哄哄纪燎，

第80章 暮火 三十六 当然压根都没尝出甜来。

“唔……”

纪燎呼吸一顿, 完全没反应过来，感受到灼热的呼吸扑上了脸，被动尝了口带甜味的奶, 喉结滚动了一下。

两人距离近得他无法聚焦。

他眯了眯眼, 顺势抬手将人往怀里按，还没来得及探出舌尖试探碰一下, 敏锐听见门外脚步声逐渐靠近，一时间心跳过速，条件反射松手往后退了一步。

迅速分开之后，和门外江淮张景泽对上视线，两人不动声色舔了舔唇上残留的奶渍, 欲盖弥彰又拉开了点儿距离，一脸严肃在沙发椅上端正坐好。

“嚯，这么快？”

江淮反手关上门进了办公室, 并没有察觉出什么端倪来, 见他俩老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一时间还以为颜沛风那儿出了什么差错，紧张兮兮又问了一句：“审……怎么样了？有审出什么线索么？”

两人同步点了点头, 又摇了摇头，一句接一句将审问过程和江淮说了一下, 将方才他俩分析的结果也说了说。

明明心里都还想着方才那个吻，耳朵和大脑却非常敬业听完江淮那边审问的结果，心理素质极高，顺带思考了一下待会儿的审问策略。

趁他们二人讨论间隙，晏存手往桌子上探了探, 先将方才剩的半瓶奶给喝完，暗中观察一会儿, 往纪燎方向挪了几步。

“那什么……”他小声凑纪燎耳边问了一句，“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