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染因因为又一次被家暴离开了家里。”纪询平铺直叙,“然后,他去了……你家吗?”
“没有。”喻慈生回答。
“那他去了哪里?”
“我后来听说,他在小区滑滑梯下的玩具屋躲了一夜。”
“那天下雪……”纪询低语,“你们关系很好的话,他向你求救,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如果你置于霍染因的环境,你会向朋友求救吗?”喻慈生问。
接着,不等纪询回答,白化病人将伞轻轻一旋。
那蓬自伞中静静落下的阴影也跟着旋转起来,遮去他的面容。
“人都有奇怪的自尊心,孩子尤其有。”
这段关于霍染因父母案子的对话结束以后,纪询在原地站了一会,确定自己已经调整好情绪之后,才向霍染因走去。
“其实不一定非要做选择。”
霍染因沉思之间,熟悉的声音突然自背后传来,转回头,看见走到身旁的纪询。
纪询伸手,把霍染因一直捏在手中的鉴定报告拿到了自己手中。
他知道霍染因沉默的些许时间里,一直在纠结着什么。
但这没有关系,本来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被选择。
实在不能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先将它轻轻放在一旁吧。
纪询拿走了后,霍染因的目光追过来,定定看了报告一会,终于吐出一口浊气。
“我献束花吧。”霍染因说。
这些墓园里都有准备。
虽说平常也委托专人照顾,墓碑左右都很干净,霍染因还是专门拿了水和布,擦去墓碑上的灰尘,再上了香,又将一束鲜花献上去。
纪询和喻慈生随后,都拈了香,拜一拜。
整理了父母的墓,自然要去爷爷奶奶,以及舅舅那边看一看。
当时购买的墓园颇大,又请了先生来点风水,自然,几个碑没有立在一处,霍善渊的墓碑还在更里头。
几人再度向前。
走了一会,先看见霍东望的碑,接着又看见挨着霍东望墓碑不远的一处小墓碑。
这墓碑额外地小,比之霍东望的简直小了整整一圈,最重要的是,碑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是谁的墓?”霍染因略感困惑,问了工作人员。
但工作人员并不知道,只是略微为难说:“我来这里工作时就有这个碑了,想必是霍家的人吧?”
霍家的墓园里,自然葬着霍家的人。
如果霍家的直系子孙都不知道,一个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
这是段虽然没直接说出来,但似乎从工作人员闪烁的目光中投射了出来。
“是你不太认识的亲戚吗?”纪询猜,“旁系的?”
“不,应该不是。”霍染因摇摇头,“这个墓园只葬直系亲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