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在县里客栈对付了一宿,次日如约登船,等着商船上货结束,傍晚才慢悠悠地离开码头。
商船载货吃水重,走起来也不快,比乌篷船稍微稳重些。
谢青鹤问蒋二娘是否晕船,蒋二娘摇头说没事。
离开码头之后,在水面上没走出多远,天就彻底黑了下来。水道上漆黑一片,惟有附近的船只上有灯火点点。如此漆黑的航道上行船,再老练的船夫也怕搁浅,商船飘出去没有半个时辰,就找到熟悉的泊位,抛锚停泊。
蒋二娘对此深为不解:“为什么不走了?”
谢青鹤解释说:“水路与陆路不同,上游晴雨不定,水道深浅就有涨跌,夜里行船十分危险。商船泊在县立码头是要按照日头交税的,所以趁着天黑前出来,泊在江上歇上一夜,天亮了再出发。”
蒋二娘操持家务是一把好手,对外面的事了解得不多,听得恍然大悟:“原来船停在码头还要收钱。怪道许多江上营生的渔夫都将小船系在野外。”
谢青鹤又给她解释:“码头只向商船收钱,只是泊位有限,码头又是收卸货物的地方。渔家贩些小鱼小虾往野市售卖,犯不着占着商船的泊位。”
说话间,谢青鹤已经把狭窄的船舱收拾了一遍。
他给的钱是足够的,但这是一艘载货的商船,能休息的舱位本就十分有限,除却商队领头管事,略好一些的舱位都事先卖了出去。临时上船能有个可以躺平的独立舱位就很不错了,这小舱室里还有一扇小窗,能够透气张望水道风景。
蒋二娘毕竟有晕船的毛病,哪怕她现在看着挺精神,谢青鹤还是照顾着她,不让她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