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家自四十年前受封青州牧起,就一直守着陪都青州,这三十年风云变幻、群雄并举,华家也动了许多心思,秦廷派来青州的新州牧根本进不了城,秦廷为了面子好看,只得发诏令任命华家子弟为青州牧,华家也正式将衙门搬到了别宫办差。
“华家占着青州四十年,杀死秦廷派来的州牧,在出云殿坐卧办公,可笑却不敢公然出入别宫,将大片宫室空置。”陈起伸手推开一扇宫门,宫殿内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放着各种家具器皿,却没有任何人居住的痕迹,“微末鼠胆,也敢争雄天下。”
谢青鹤心想,你在相州仿建宫室,不也遮遮掩掩,不敢修得太嚣张吗?也就是现在仗打得顺风顺水,地盘越来越大,敌人越来越弱,才敢嘲笑人家鼠胆。
陈起站了一会儿,觉得这地方有些阴冷,说:“是不是偏了些?”
安莹答道:“是。这边是建南宫,位在别宫西线,太阳还没起来,是有些寒冷。”
“走,去建安宫。”陈起转身时居然还摸了摸谢青鹤的后脑勺,一副很父慈子孝的模样,只差没去拉谢青鹤的手了,“别宫始建的宫室,五世皇帝寝起之地,该当是个好地方。”
安莹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话。
陈起带着谢青鹤往建安宫走,一路上继续讲古,说别宫里的往事。
走到建安宫之后,陈起才发现这里已经不住人了,里面堆着秦五世皇帝龙白的遗物,里面还供奉着龙白与诸后妃的神位。他很错愕:“什么时候弄成这样了?”
安莹也不大清楚:“想来是……华家的安排?”
陈起走进正殿,将供奉龛上的神牌看了片刻,突然伸手将案上素净的铺巾扯下,供桌上已经放了几日干瘪发硬的糕点与净瓶鲜花,全都倾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