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替我关心她的处境,大可不必。”谢青鹤很容易就体谅到伏传的心情想法。但是,他和缵缵的关系,根本谈不上爱屋及乌,“她若留在王都,他日城破国除,我自然会顾念昔日交情,保她余生安乐。如今两军对峙,生死之战,她居心叵测潜入青州,就不是该谈交情的时候了。”
伏传就有几分会错意的尴尬,恰好手指也晾干了,他袖手挪动蒲团,蹭到谢青鹤身边,假装去看谢青鹤刚刚复刻出来的竹简内容,顿了顿,才问:“真的要‘收网’?捞上来,就是鱼肉了。”
“问明白来意,”谢青鹤终究还是网开一面,“送回去吧。”
伏传诶了一声,问道:“大师兄,这是不是驯书里的符箓?看着好眼熟。”
谢青鹤点点头,说:“是箓纹。这是桑山故族崇拜的一位神祇的尊号。还有几枚毁朽的竹简,待我复刻出来,就知道究竟记载着什么内容了。”
伏传马上起身回到原位,把谢青鹤预备好的几根黑黢黢的竹简挑出来,蕴力念咒,暂复其形。
两人配合娴熟地完成了几支竹简的复刻,谢青鹤放下笔,将几张纸放在一起。
“怎么样?是在说什么?”伏传好奇地问。
谢青鹤沉默地看着,片刻之后,遗憾地摇头:“大概意思是说,桑山居住的人,最先织网捕猎为生,他们的网织得柔韧细密,遮天蔽日,被世人尊称为罗族。罗族人崇拜一位叫,”谢青鹤指了指刚才画出来的箓纹,因为古音已经失传,他也不知道那道箓纹该怎么颂念,“这位神祇能够驯养禽兽,身边常有龙蛇相伴,就居住在桑山之巅。这位神祇登天之前,将驯书留给了罗族人。”
伏传有些心痒痒了:“难道是真正的驯书正本?!”
谢青鹤读了太多古往今来的经典,并不迷信所谓正本、真本。文史之类的著作才求一个真正,修法讲究的是实操,只要能达到同样的目的,如何表述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