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晓得谢青鹤先赦免了家中妇孺,话锋一转,似乎还有特赦的名额。
华泽情绪比较内敛,隐忍着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谢青鹤。
华谷已匆忙退至席外,屈膝跪拜:“仆谢小郎君宽赦!”
谢青鹤将供词竹简合拢,指尖扣了扣,看着华谷的双眼,说:“我给你们机会,不是让你们去挑选值得活下来、承继血脉家学的种子,我要的是真相。不涉此事、不知情的人,准许他活。涉及此事、存心包庇华辟与秦廷奸细之人,必然要死。”
他的目光在华谷与华泽身上冷冰冰地擦过,使人生不起一丝侥幸:“机会只有一次。你们若在此事上徇私苟且,袒庇罪人,当知此罪不赦,家毁族灭。”
华谷不自觉地抖了抖,张了张嘴。
谢青鹤见他神色艰难痛苦,又说:“你俩去做甄别之事,必然背负叛家骂名。身前数十载,身后千万年。你俩若是爱惜声名,不肯对家中男丁做梳理甄别,我也不勉强。自行考虑吧。”
这事几乎没有考虑的余地。奉命去甄别家中涉案之人,好歹还能救上几个不知情的,不肯奉命去梳理案情,就是男丁全灭的下场。
华泽低头上前一步,屈膝跪下:“仆愿往。多谢小郎君慈悲。”
安莹已经看傻了,挑唆华家兄弟对付华家上下,知根知底,祸起萧墙啊。虽说这么办确实有效率,且还救了一部分华家人,可是,这么做……实在没有人伦!根本不像是小郎君做得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