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鹤看着时钦脸上渐渐淡去的黑斑,难得嘲讽了一句:“阴间鬼物,班门弄斧。”
不管是邪祟还是活尸鬼魂,非要惹专门收拾鬼祟的寒江剑派,岂不是正是太岁头上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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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钦恢复意识时,虚弱地睁开眼,恰好看见观星台上一轮明月。
他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月亮,月如玉盘,夜似轻纱,天地之间静谧如梦。
倘若不是身体沉甸甸地漂浮在水中,浑身上下都泛着或轻或重的刺痛,时钦简直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喝了孟婆汤,饮了忘川水,纠结在心中的爱恨情仇,无法放下的痛苦怨恨,全都不重要了。
——除了死,哪可能还有这么平静安详仰望苍天的时候?
时钦微微转动眼珠,看见了悬在身周的一柄古剑。
剑身古拙,直上直下,没有多少花俏的装饰,悬停在半空中,明明近在咫尺,又仿佛与明月平齐,周身沉寂如夜,又能折射出月与星的光泽。肉眼就能看出剑锋的锐利与森寒,然而,时钦抬头望着它,心中生出的没有恐惧与害怕,反而是一种说不出的亲昵与敬仰,充满了安全感。
“这是寒江印。”谢青鹤解释了一句,“有它镇守,诸邪辟易。你不必担心。”
时钦抬起自己僵直的胳膊,在胸口摸了摸,缓缓的说:“我……该说的,都说出来了。大师兄,魔……都是人解脱不去的执念。有人的地方,就有魔。大师兄能吞了诸天诸世界的魔,岂能吞了诸天诸世界所有人解脱不去的念?没有了魔,那些解脱不去的偏执、痛苦,也会自己去找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