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亦真闻言,素来沉静如水的绝色俏面,忽然多了一抹似羞似嗔的红潮,颇有些恼怒的瞪了韩竹一眼,垂头默默不语。
望着年岁渐大的女儿。韩竹眼中多了几分疼惜和宠溺,温言道:“真儿,为了韩家。这些年来苦了你啊,你如今已是二九年华,寻常人家的闺女早已出嫁相夫,而你却一直未得良配,那些提亲的人家非富即贵,但你却不看在眼里,你自小聪慧无比,家族之事每每由你决断,我韩家这几年发展壮大。你在其中起的作用是最重要的,但是你终究是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为父不能因家族羁绊了你的终身啊”
韩亦真俏脸羞红。半晌后,她缓缓摇头,轻笑道:“爹,女儿年岁渐长,眼界也越高。寻常富贵人家子弟怎能入得我眼?此生若不能寻得真心所慕之人,女儿愿孤独终老,亦不愿将就家人,落得个郁郁寡欢,凄凉一生的下场。小。
韩竹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指了指韩亦真,见她轻卓细语,但俏脸执着之意甚坚小韩竹知道女儿向来颇有主见,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叹息不语。
韩亦真似不愿再提此事,忙接回了原来的话题,道:“如此说来,我韩家与那方铮竟是世交?爹,此次那方铮既为钦差,不知能否将此大案查个清楚明白?”
韩竹皱眉道:“难说,听说那方铮深得两代帝王看重,御前屡次救驾立功,不仅如此。此人行为怪异,所言所行如怜羊挂角,无迹可寻,所以在弱冠之年便已是朝中二品大员,更贵为国公。这在华朝开国百余年中,是绝无仅有的,此人既能登临高位,想必也是有些本事。
韩亦真默然无言,秋水般的美眸怔怔望向堂外连绵的春雨,心中喃喃念着方铮的名字。嘴角忽然浮上几分玩味的笑容,江南之地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小不知这位年轻的钦差大人,将怎生理清江南的这一团乱麻?真的很令人期待啊小,
这时,一名下人忽然急步走进前堂,施礼禀道:“老爷,小姐,徐州府传来消息,我韩家从京城启运的一批名贵药材,金银和丝绸,在徐州府附近的青龙山下,被”小被山贼给劫了”。
“什么?何方贼子,竟敢如此大胆?连我韩家的货也敢劫?。韩竹大怒,拍案而起。
“我大哥呢?他随车队而行,可有闪失?”韩亦真面目凝重道。
“大公子并无闪失,现在已快回府了
方铮最终还是劫了江南韩家的货。
不劫不行小不劫对不起自己的良心。那批货实在太诱人了,价值数万两银子的珍贵药材,金银和丝绸,已经送到了他的嘴边,以方大少爷的脾气,怎么可能不一口吞下?他向来是个意志力不怎么强的人,最受不了别人诱惑他了。
所以方铮劫得心安理得,老天送他一笔横财,他若是再害怕江南韩家的势力,而把它退了回去,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的一番美意?会遭天。
至于韩家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方大少爷管不着,反正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认,韩家也拿他没办法。老子堂堂钦差大臣,拿你点东西是看得起你,你们韩家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温森对方铮的决定感到很遗憾,方铮天不怕地不怕,可温森比他脆,弱多了。看着一车1引江货被搬讲了青龙山的十诽窝里,看着押车的镖师和那有礼的年轻公子被官兵赶得灰头土脸,温森那颗脆弱敏感的中年男人之心不由提起老高。
“太人啊”您这次下江南,到底是查案还是犯案?”温森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得罪世家门阀的后果,莫非这位方大人不清楚吗?
方铮睁着纯真的双眼。呆呆的望着温森,久久不发一语。
他迷茫了。
罗月娘既已无碍,几千士兵总驻扎在青龙山上也不是个事儿,尽管士兵们都表示乐意就这么住下去,可方铮觉得做人还是要上进点的好,最起码该办的差事得把它办了。
于是,数千士兵在山上驻扎了四五天后,钦差大人懒洋洋的下了令,即日启程小奔赴江南。
不过他有些儿女情长,想把罗月娘带在身边,可罗月娘怀有身孕,不良于行,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方铮只好把她留在山上,并遣派影子中的高手暗中保护,这次杨顺德攻山,给方铮提了醒,自己的女人都是心头肉,不能有丝毫闪失,安全问题尤为重中之重。
临行前的一晚小方铮半夜摸进了罗月娘的闺房,抱着献身的精神,打算再被她凌辱一次。谁知罗月娘却不答应,一脚把他踢出了房门,令方铮颇为黯然。
依依送别之后小钦差方大人率领着五千士兵,浩浩荡荡下了山,奔赴江南的第一站苏州而去。
由北往西小经太湖。过琶头,经过三天不急不徐的行军,钦差的仪仗终于到了苏州城外。
远远看见苏州那古老厚实的城墙,方铮心中吁了口气。吴都姑苏,千年之前小是怎生一副模样?那秀丽的山水,典雅的园林是否如同他前世的记忆一般小如烟如霎,仿若隔世。
铜锣开道小旌旗招展,黄罗盖伞和天子御赐的节杖旗幡走在队伍前方,钦差的仪仗浩浩荡荡。其威严肃穆之势,令城外无数行人百姓侧目避让,心怀敬畏。
“大人,苏州知府李伯言,率城中大小官员,在城门迎接大人。”温森恭声禀道。
“太客气了,这让本官怎么好意思?”方铮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脸上却并无半分不好意思的表情,眺望了一会儿,见城外果然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小不由皱眉道:“这么多人,待会儿可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