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这么好。”晏时秋放下筷子,忽然说。
他很担心,他会养成习惯。习惯是件可怕的事,一旦变成习惯,要剥离它,会变得很困难。
季昀年深深凝视着他,像是一个温柔又耐心的猎人,织了一张网,在等他自愿进入他的陷阱里,“可我想对你好。”
晏时秋小指蜷了下,仿佛被他的眼神烫到,再次避开他的视线。
“先不说这些,”季昀年点到即止,他把剔好的鱼肉再次拨到晏时秋碗里,“吃鱼。”
晏时秋迟疑一会儿,点了头,“嗯。”
从面店出来,已经十一点多,晏时秋吃得有点撑,想散散步,季昀年陪着他。他们走到马路对面的公园。
这个时间太晚,公园没有其他人,寂静的可怕,但沿途的路灯很多,将公园照的亮堂堂,并不 人。
晚风携带着一丝人工湖水的水汽扑面而来,增添几分凉意。
乘着月色走了一圈公园,食物消化的差不多,晏时秋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又揩去眼角的生理泪水。
季昀年余光瞥见,停下脚步,“困了?”
“有点,”晏时秋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快十二点了,便说:“回去吧。”
“好。”
把晏时秋送到楼下,季昀年对他说:“明天我要飞S市,有两个广告要拍,去十天,不能继续去看你排练和第二次公演了。”
晏时秋本来想说“你不需要向我报备行程”,可对上季昀年清晰倒映着他模样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反应过来,他懊恼不已,迅速拉开车门下车,大步离开。
季昀年坐在车里,看着晏时秋几乎落荒而逃的模样,轻轻摇摇头,笑了起来。
《反抗》的第二次公演在一星期后,跟第一次公演一样,售票一开始,没多久就卖完。
剧开场前五分钟,观众全部入场,有些观众还是来二刷的。
不过即便是同一部剧再看第二次,他们的情绪仍然会被台上的演员带动,为故事里的人物哭、笑、难过和开心。
毫无疑问,第二次演出依旧大获成功。
谢幕以后,所有人回到后台,大家都在高兴庆祝,晏时秋换下戏服后,却有些格格不入,坐在角落出神。
凌然注意到,问他:“你在想什么?”
晏时秋回过神,有些茫然,“嗯?”
凌然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盯着他,“你这几天有些奇怪,排练和演出的时候还好,可一旦休息,就总在发呆,有点提不起精神,你怎么了?”
晏时秋自己根本没意识到:“有吗?”
“有!”凌然很笃定。
施远听了一耳朵,也过来,手搭在凌然的肩膀,靠在他身上,扬了扬眉说:“是不是因为季老师没有来?”
晏时秋眨眨眼,下意识否认,“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施远笑了笑,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之前季老师天天来,现在他不来了,你不习惯很正常的。”
凌然恍然大悟,“对哦,喜欢一个人可不就是会这样,时秋,你是不是喜欢上季老师了?”
他眼睛亮亮的,八卦地看着晏时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