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除了每日问安和一起用两顿饭,宋佩瑜只对宋老夫人和柳姨娘能算得上了解。
从芳姐儿打断宋佩瑜就小步跑开的玥姐儿端着刚从凉水壶中倒进杯子里的水,小心翼翼的回到宋佩瑜身边,呼着气将手臂举起来,“七叔,喝水!嗓子都哑啦!”
芳姐儿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笑笑,“都怪我们听得太入迷了,才注意到七叔从外面回来连口水都没喝,光给我们讲故事了。”
宋佩瑜愣了下,受宠若惊的接过茶杯,觉得他家的两个小姑娘简直是最可爱的小姑娘。
他先在小姑娘们的目光中将茶杯中的水喝光,然后认真的告诉两个小姑娘,他嗓子哑和讲故事无关。
宋佩瑜自己的身体自己心中有数,他多半是有些花粉过敏的毛病,每当花季,身上总是会出现些莫名其妙的症状,早些年动不动就喉咙疼的说不出话,或者身上一片片的起东西。
如今随着年岁渐长,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好,就变成了偶尔嗓子发哑,身上有些痒。
因为有前些年做对比,宋佩瑜根本就没将这些小症状看在眼里。
看了鸡蛋,又听了故事,还预约了下次听故事时间的小姑娘们高高兴兴的和宋佩瑜告别,小大人似的嘱咐宋佩瑜等她们走了后去小憩养养精神,说不定醒来嗓子就好了。
宋佩瑜忍俊不禁的应下了小姑娘们嘱咐,没想到小姑娘们临走前还有礼物要送给他。
芳姐儿从怀里拿出个奇形怪状的靛蓝色布块递给宋佩瑜,“这是我做的第一个荷包,上面的穗子是妹妹做的,送给七叔。”
所谓荷包,就是两块被缝在一起的布料,连线头都清晰的露在外面,上面的穗子更惨,宋佩瑜硬是没能凭借丰富的想象力猜到这是什么穗子。
不过这可是芳姐儿和玥姐儿做出来的第一个荷包,七岁的小女孩还能怎么要求?芳姐儿甚至还能在荷包正反面绣出两片几乎相同的池塘。
玥姐儿的穗子也不错,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来是元宝结。
宋佩瑜接过荷包,短短时间内将所有信息收入眼底,真心实意的夸奖道,“做的真不错,荷包上的绣样很别致,穗子竟然没有散开。”
宋佩瑜自认他虽然有鼓励小姑娘们的因素在,却是有理有据,因此毫不心虚,望着小姑娘们的目光也真诚极了。
紧张等待宋佩瑜评价的芳姐儿和玥姐儿击掌欢呼,比听故事的时候还要开心。
受到了极大鼓励的芳姐儿这才想起来,她还没介绍制作荷包的思路,指着已经系在宋佩瑜腰间的荷包道,“我觉得竹最有七叔的风骨,特意在荷包上绣了两片竹林。”
宋佩瑜眼中的真诚抖了抖。
玥姐儿听了姐姐的话也跟着道,“我打的是平安结,七叔一定要平平安安!”
宋佩瑜感动的闭上了眼睛。
“你们不说我也都认出来了……这里还有东西?”宋佩瑜打开荷包,从里面拿出个有他半个中指长的不规则方形物体,材质似玉非玉,表面十分光滑,白色与黄色自然的融合在一起,像是天然大理石。
宋佩瑜皱起眉头,除了纯白色的天然大理石在这个时代被称作汉白玉比较有价值,像是他手上这种颜色斑驳的大理石只是稀奇些,在世家眼中都算不得玉石。
于情于理,这都不会是从宋氏带出来的东西。
难道是乡绅收集的那些东西没有收拾干净,被芳姐儿和玥姐儿捡了去。
芳姐儿见宋佩瑜看了大理石那么久,还以为宋佩瑜是喜欢这块石头,高兴极了。
没等宋佩瑜开口问,就主动将大理石的来源交代了。
确实不是从宋氏带来的东西,也没像宋佩瑜担心的那样是从宅子里捡到的,而是让宋佩瑜更恼火的答案。
是村里来给宋家送青草的小子,离开时在大门外看到了正在玩耍的芳姐儿和玥姐儿,将东西放在芳姐身前就跑了。
宋佩瑜笑的更和蔼了,用近乎诱哄的语气问芳姐儿,“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他送你东西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他叫刘山,让我好好保管他的传家宝。”芳姐儿皱起眉头,言语间罕见的带着恼怒,“不过是块别致些的石头,居然骗我说是传家宝,拿来给七叔当个压纸的物件吧。”
宋佩瑜听到这里,嘴角的笑容才真实了些,嘱咐芳姐儿,“他连你这样的小姑娘都骗,可见不是好人。以后不要再理会他,要是他敢打扰你,就喊人将他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