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那处不知位于何方别庄里,李恬裹着斗蓬,抱着手炉,沿着青石小径信步往前,青枝和银桦紧跟后,两人后面十几步处,一个中年内侍和四五个聋哑婆子不远不近跟着。
这处庄院是经心挑选出来,李恬微微仰头看着围墙外空远蓝天和几棵高过围墙大树,越过围墙,除了蓝天和那几棵树,别无它物,别说她这个对京城以后地形一无所知人,就算是换个熟知地形,凭着这蓝天和几棵树,也无从判断身处何处。
李恬暗暗叹了口气,绕过座假山,低头往回走,她被囚了这个庄院里,要怎么样才能寻到憾动这间囹圄机会?李恬目光扫过远远缀身后中年内侍,他说他姓黄名明,他对她态度谦恭之极,他说他要侍侯她一辈子,李恬眉头蹙起又松开,她几乎能确定那把她囚于此处人是谁,李恬心里涌过股极深怒意,他从来就没考虑过她想法,或许他压根就没想到她还会有自己想法!李恬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平息着心里那深极厚极怒意,她得让自己冷静,一直冷静到脱身那一天,怒火会让她犯下不可挽回愚蠢错误。
“我得病一病回到上房,黄明退下,李恬环顾着垂手侍立屋角聋哑丫头低低道,青枝和银桦吓了一跳,青枝一惊之后急忙掩下惊色,下意识扫了眼屋里侍立小丫头低低道:“姑娘?”银桦手里杯子晃了晃,干脆顺势让杯子跌落到地上,打手势让小丫头过来收拾。
“姑娘有什么打算?还是我和银桦病一病吧青枝低声道,李恬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要是病了,只怕立刻就得挪出这屋,生死难料青枝默然无语,银桦挪了挪道:“姑娘要怎么病?这都冬天了,要是受了凉,说不定就病成大病,这可不行,还是装病好
“装病瞒不过大夫李恬柔声道:“咱们身边时刻不离人,想受凉也不容易,青枝明天点几个用芥末调味菜吧青枝和银桦对视了一眼,李恬自小就不能碰芥末,吃了不但全身发红发痒,还如同哮喘一般,青枝担忧看着李恬道:“姑娘怎么想起来装病?想托大夫递信出去?只怕不容易……”
“不是,你不用多问,嗯,还是银桦去吧,去趟厨房,好能偷偷拿些芥末酱或是芥末油回来李恬想了想吩咐道,银桦忙答应一声,青枝不再多问,她们姑娘做事,有时候确实是就算解释了她们也不见得明白,照做就是了,再说,姑娘碰了芥末虽说吓人,只要远离芥末,好也。
郭推官正焦头烂额于晋宁郡王府差使,京府衙门又闹了件不大不小麻烦事,有人捆了定国公府家养戏班子里一个叫秋棠棣戏子,扭送到府衙,告他既是逃奴又拐带家口。状子送到郭推官手里,郭推官扫了一眼,不禁哑然,这状子有意思,告状之人城外二十里铺里正,说是不忿于秋棠棣不但自己私逃出定国公府,还拐带了定国公府丫头,有伤风化,特意捆了送到府衙治罪,什么时候里正也这么有正义感了?
“你瞧瞧这个!”郭推官将状子递给洪先生道:“这闹哪一出?就算捉了也该送到定国公府去,送到咱们这儿算什么?我觉得这成心是要定国公府难堪
“东翁所言极是洪先生一目十行扫完状子,递给郭推官道:“难不难堪咱们不用多管,东翁别忘了,您身上领着件要紧差使,五爷可吩咐过,让您专心只理这一件差使,至于这状子,只好请侯府尹代劳了郭推官眉梢连挑了几挑笑道:“这话极是!我这就送过去说着站起来,拿着状子就去寻侯府尹。
侯府尹果然极干脆接过了状子,送走郭推官,侯府尹摊开状子连看了三四遍,长长重重叹了口气,这状子背后必定玄机重重,这一纸引子还不知道会引出什么大事来,这案子该怎么审?看来还得去寻趟管先生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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