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姚镇江被儿子摇头晕,脸苦一团,往下拂着儿子手:“这是大事,敬王爷说是谋反,那是大罪,今晚上围上可不只一家,万一……”
“姑父,过继谣传前,京城诸人十有八九信以为真,侄儿媳妇已经回府和太婆商量,求姑父帮一把,侄儿能脱出大难,也好想方设法营救全家,若是姜家一起陷进牢狱……求姑父看先去姑母面上,救救姜家!”姜彦明跪倒姚镇江面前,磕头不已。
姚镇江忙拉起姜彦明:“你先起来,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这……杀头事……”姜彦明顺从站起来,姚德庆又要冲上去劝父亲,姜彦明一把拉住他,冲他摇了摇头,姚镇江背着手,屋里来回转了几十圈,才停住步子,看着姜彦明苦笑道:“这是杀头事……我不能对不住你姑母,还有你,哪能眼睁睁……你跟我去开祠堂,这能有什么法子?”
姜彦明哽咽着长揖到底,姚德江一把拉起他:“赶紧赶紧!也不知道是谁嚼这舌头根子,倒嚼对了,走!”
姜府大门外,守门军士听说是姜府五奶奶回来了,当即让开路,放车子进去,李丹若车子顺顺当当进了二门,二门里当值婆子车前放了踏步儿,李丹若下了车,也顾不得理会那些惊魂不定婆子们,带着豆绿,径直往正院急赶过来。
正院灯火通明,却一片静寂,李丹若急步进了正屋,屋里挤挤挨挨都是人,听到声音,齐齐转头看着一身寒气李丹若,李丹若匆匆曲了曲膝,算是见了礼,去了斗篷,几步转进东厢,东厢炕上,程老夫人脸色青灰,笔直端坐炕上,炕沿上坐着大老爷姜奉德和二老爷姜奉义,大太太梁氏和二太太周氏一左一右站炕前,炕前扶手椅上,三太太廖氏头发散乱,软倒椅子上,失神抽泣着,大奶奶赵氏和四奶奶唐氏一左一右,一站一蹲廖氏身边,满脸悲凄,泪流不止,二爷姜彦书、三爷姜彦志、六爷姜彦承、七爷姜彦道炕角或站或坐。
程老夫人直盯着李丹若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没看到外面?五哥儿呢?谁让你们回来?”
“五郎去威远侯府了。”李丹若看着程老夫人,声音平和答道,程老夫人怔了一瞬,转头看着周氏吩咐道:“你扶三郎媳妇回去歇着去,劝劝她,志哥儿媳妇带妹妹们回去歇下,你们哥几个也先回去,不要慌,能有什么大事?回去吧。”
周氏答应一声,弯腰扶着廖氏低声劝道:“你且放宽心,三老爷他们吉人天相,必定平平安安,先回去歇一歇吧。”赵大奶奶和唐四奶奶也忙上前扶起廖氏,梁氏小声劝着众人,又低低交待了吴三奶奶几句,吴三奶奶和二奶奶苏氏带着众姑娘,姜彦书等人跟后头,见众人退出正屋,程老夫人指了指炕前扶手椅,对李丹若道:“你坐,五哥儿去威远侯府有什么打算?”
“三伯父他们……我和五郎都看到了,外面现还团团围着,只怕这事……不善,前儿不是有流言,说五郎过继给姑母威远侯夫人了,就是打这个主意,总要先脱出来一个,才好外面设法开脱。”李丹若直截了当答道,程老夫人脸上闪过丝异色,忙转头看向大老爷姜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