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坐。”姜焕璋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柔软温和,顾姨娘听姜焕璋这样的语气说话,一颗心顿时落回肚子里,魂也回来了,眼泪夺眶而出,冲姜焕璋曲了曲膝,又曲了曲膝,带着四分欢喜六分小心,侧身坐到姜焕璋手指指向的扶手椅上。
“你听着,我不是怪你。”姜焕璋先强调一句,顾氏胆子小。“我跟你说过,如今,你就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当家主母,头一条,要镇静,越是大事,越要镇静,你记着,你乱了,这府里也就乱了,刚才……”
“我错了表哥。”顾姨娘赶紧眼泪淌淌的认错,认错越快责罚越小,这是从小到大实践出来的、从没错过的真理。
“你!”姜焕璋被她这干脆的过份的认错噎的差点想伸脖子,“我说过了,我不是怪你,你不用认错,你听我说,我的话,你好好听着!”
姜焕璋觉得自己的耐心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是。”顾姨娘吓的肩膀又缩在了一起。
“你……”回来这么些日子,姜焕璋最痛恨最不能看的,就是这幅缩肩塌腰畏畏缩缩见不得人的样子!
可他不能发脾气,顾氏,胆子小!
“别怕,你听我说,你是我姜家当家主母,你要有当家主母的气度!不管多大的事,哪怕是满门抄斩……”
姜焕璋轻轻打了个寒噤,他怎么说了这么句话?
“你都要镇静,就象刚才,真有个万一,我晕过去了,或是病倒了,那这个家就得你来支撑,你更要镇静,你镇静了,才能稳住这府里的人心,从前……”
姜焕璋的话戛然而止,从前,他被李信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暴起弹劾,连他都要垮了,李氏却站的笔直、淡然自若,他在永兴军路那几年,夜夜惊悸睡不安稳,回到府里那天,倒头睡了一天一夜,连个梦都做,临大事镇定自若,这一条李氏做的不差。
“你年纪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