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应声而出,“这位老先生,您找哪位?”
“你们主家姓李?”文二爷撮着牙花子,“有个叫李信的没有?”
“老先生找我们家大爷?请问老先生贵姓?小的好去禀报。”门房客气恭敬依旧,太太规矩大,客人再无礼,自家也不许失礼。
“你让他出来,我跟他说几句话。”文二爷没报贵姓,他不认识李信,李信肯定连听也没听说过他,报了也没用。
“这位老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大爷今天午后陪我们太太到寺里上香去了……”
“他不在家你还问我贵姓?还禀报?禀报个屁!”文二爷脖子一梗发怒了,门房一脸无奈的看着他,“老先生,您也没问我们大爷在不在家不是?我们大爷和我们太太不在家,我们姑奶奶在家呢,您报个贵姓,小的也好跟我们姑奶奶禀报一声。”
“算了,给我搬把椅子,我就坐在门口等你们大爷!”文二爷一肚皮不高兴。
昨天半夜他被老胡揪起来,让他到这破地方找人看人,一个待考的举人,让他来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他又不会凑那些臭不可闻的八股文章,他学的是治国平天下的大学问,偏偏相爷就是不让他入幕门下,哄他说什么另有大用……
两个门房,一个赶紧搬了把椅子出来,又挪了张矮几,泡了壶茶又拿了两碟子点心放好,另一个门房飞奔进去禀报李桐。
李桐听门房描述完,愣了下,忙让人去叫绿梅。
“那位文二爷,是说不来?不是别的意思?你听清楚了?”绿梅一进来,李桐劈头问道。
“对。”绿梅一愣,她昨天禀报的那样清楚,姑娘怎么突然这么问?“我照着姑娘的吩咐,说听说文二爷学问渊博,通晓百事,我家大爷想请先生进府,时常指点一二。他连我们姓什么,大爷是什么样人,一个字都没问,就摆着手说不行,然后就把我往外赶。”
绿梅赶紧再说一遍,“我就抢着话说,说我家大爷少年才子,才二十岁就中了举人,明年的春闱,也有六七成把握呢。他就说,他不会哄孩子。然后就不容我说话了,一脸凶相,挥着手往外轰我,吼着让我走,让我别烦他,说他一不会哄孩子,二不会写狗屁八股,让我赶紧走。我一张嘴,他就走走走的吼,没办法,我只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