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官端坐在书房,面前长案上,摆着江南那张备注了明细的榜单,杭保良那张揭贴,以及江南主持族务的堂弟那封长信。
季天官看了四五遍,拿起信,送到灯上烧了,伸手拿起那张榜单,目光盯在那几个祝氏子弟上面。
受长公主所使,去江南主事的,是李家那位入府没多久的幕僚,文涛。
季天官的目光又在几个祝氏子弟名字上扫过,牵进祝家,是要彻底阻断高书江明年主考春闱的可能性。
朝里有能力有威望主持春闱、北地出身的两榜进士,只有高书江,地方大员倒是还有两位,可一个在川南,一个远在秦凤路,都是一路主事,调,是来不及了。
这个文涛,他知道高书江将要主持明年春闱的事,知道的比他早,也许比他更清楚,长公主这么信任他?这么信任李家?
季天官放下榜单,背着手,在屋里低着头来回踱步。
他没想到文涛还活着,就在上元县,阿爹临走前,曾经嘱咐他要留意、最好能拢到自己手下的人中,头一个,就是文涛。
季天官停步窗前,目无焦距的看着窗外,他大意了,这个文涛,果然锐不可当,据说文家人都长于阴谋,果然如此,他竟然不知道他就在上元县……
“阿爹!”季疏影站在门口台阶下叫了声。
“进来。”季天官叫进儿子,示意他去看长案上的榜单和揭贴。
季疏影一目十行看完,放回案上,“儿子刚刚看过这两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