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城的高官和命妇给周贵妃守了一个月的灵,再将棺椁送到大相国寺暂寄,诸人总算能回家洗澡换衣服了。
宁远回到定北侯府,痛痛快快洗了个澡,里里外外收拾清爽了,长长透过口气,刚端起杯子想舒舒服服喝杯茶,大英在门外禀报,崔信请见。
宁远急忙叫进,崔信进来,见了礼,从怀里摸出几张纸双手递过去,“七爷看看这个。”
宁远接过翻了翻,是脉案和药方,“周氏的?”
“是。”崔信目光灼灼,“让七爷说准了,七爷看,周贵妃死时面皮紫黑,七窍出血,唇口上有齿痕,这些都是中了鹤顶红的症状,可七爷看这一张,周贵妃当时先是肚子疼,还有四肢无力,上吐下泻,太医用了绿豆、金银花和甘草煎水解毒。这是断肠草的症状,还有这里,七爷看,这些话,可是话里有话,当时在场的太医,应该都十分清楚,周贵妃中了两种毒,除了大爷自己交待的鹤顶红,应该还有一味断肠草。”
“这就对了。”宁远满意的看着手里的几张纸,“太医院那边暂时不要惊动,惊动了太医院,只怕就惊动了老四,派人盯紧当时在场的几个太医,保护好,到时候,这些都是人证。这断肠草必定是老四的手笔,去查老四从哪儿得来的断肠草,先查清楚这件再说,记着,要拿到证据,最好物证人证俱全。”
“爷,只怕不容易。”崔信皱眉道。
“嗯,我知道,爷做的这件事,本来就不容易。”宁远将那几张纸放到几上,崔信应了一声,“小的知道了,小的告退。”
崔信退几步出门走了,宁远叫了大英进来问道:“李姑娘搬回京城了?这一个月都有什么事儿?说说。”
“是。回爷,爷进宫守灵第二天,李姑娘一家就搬回京城了。这一个月里没啥大事,年里年外,绥宁伯府添了三个儿子,长子生在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是顾姨娘那个丫头墨兰生的,不过。”
大英顿了顿,“说是姜焕璋说,那个孩子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