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姜焕璋伸手接过斗蓬裹紧,哑着声音谢了句。
“唉!姜施主,你这是何苦?什么样的事值得你这样糟蹋自己?要是冻出个好歹……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让你早日解开这个心结。”无智一声接一声叹着气道,“我再去给你拿个炭盆,再拿一篓子炭,你自己让着添炭,再给你拎壶水?”
“好,多谢你。”姜焕璋裹上斗蓬,顿时觉得暖和太多了,再次感谢。
无智拿起伞冲出去,姜焕璋扭头看着他,无智几乎眨眼就隐没在暴雨中,姜焕璋却拧着头看了半天,才缓缓转回头,仰头看着破旧的院门。
他记的很清楚,就是春闱之后,就是这个月,他陪李氏到这大相国寺求子,他从这个院子里推门出来,和李氏说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再次见到他时,已经是二十年后了,那一回,是因为顾氏生的小女儿议亲,他陪顾氏到大相国寺,找无智给顾氏生的小女儿合八字,那一次,他莫名其妙想起陪李氏求子时见过的那个枯瘦和尚,好象管不住自己一样,他一直走到这里,站在殿门外,看着那和尚推开院门出来,那一瞬间,他仿佛一下子穿回到了和李氏求子的时候。
他说他大难临头,说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可以让他重新回到年青的时候……
后来,他就回来了。
姜焕璋伸手抚在院门上,轻轻推了推,又用了点力气推了推,他已经推开过不知道好几回,也进去角角落落找遍了好几回,他找不到他,他只能等他推开这院门,走出来找他。
可他一定要见他,否则他宁可跪死在这里!
无智跑了两趟,送了炭盆,又送了炭和水,习惯性又劝了几句,嘱咐再三的回去歇下了。
姜焕璋有了厚棉斗蓬和炭盆,至少不冷了,雨好象小了些,姜焕璋转头看了会儿渐小渐缓和雨丝,天也稍稍明亮了些,姜焕璋站起来,跺了跺脚,舒缓了下血脉,重又跪下,裹紧斗蓬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刚眯眯糊糊要睡着,只听到院门里传出声空洞的叹息声,“唉!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