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牙男说:“滚!”
秦镜不理他,继续说:“我说你们也太不讲武德了,一打四,说出去也太丢我们九中的脸了。还打?还打我就报警了啊。聚众斗殴,都满十六岁了吧,去拘留所蹲几天就消停了。喂,妖妖灵吗?”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他爸的号。
九中那几个人停了下来,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确定他是不是真打了电话,缺牙男说:“小子,你真的要给他一个一中的出头?你哪个班的?”
秦镜拿开手机,非常中二地说:“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高一七班的秦镜。你们是不是还想打我啊?我对打架不感兴趣,要解决问题,咱们球场上见!”
缺牙男咬咬牙:“行!明天下午放学后,风雨篮球场见!不来是孙子!”
秦镜爽快地点头:“行,球场见。”
九中那几个愤愤地各自推上自己的车离开。
秦镜这边手机也接通了,他爸醇厚的嗓音响了起来:“儿子,怎么啦?”
秦镜看着推着车正准备离开的高悬,说:“没事,爸。我一会儿到家,您几点走,在家吃饭吗?要不要我买点菜回来。”
秦肃说:“不用,我都准备好了,你回来吃饭吧。”
“行,那我先挂了。”
秦镜挂了电话,看见高悬已经进了小区东门,赶紧骑车跟上去:“高悬!”
高悬没有理他。
秦镜心想,他就这么讨厌自己?刚才好歹还帮他解围了。
秦镜追上去问:“你跟那帮人怎么结下梁子的?”
高悬不高兴地说:“不关你的事。”
秦镜说:“诶,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我帮你解了围,还为你约了球,怎么能说不关我的事呢?”
“谁让你多管闲事了?”高悬拔高了声音,语气还有点嫌弃。
秦镜给气乐了:“是,是我多管闲事。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高悬没理他,拐了个弯,朝另一个巷子去了。
秦镜看了一眼,高悬大概是去他家老房子了。
高悬父母与秦镜妈妈是同事,他爸是院长,妈妈是护士长,原来两家都住在这个院儿里,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后来高悬家买了大房子搬走了,已经好些年了,不知他今天怎么回来了。
秦镜觉出高悬情绪不对,就跟个刺猬似的,压根不让人接近。他也没追上去,骑车回了自己家。
秦镜爬上四楼,推开家门,看见老爸正在收拾行李。秦镜踢掉鞋子,穿着袜子往里走:“老爸,我回来啦。”秦镜看着年轻健康的父亲,心中一阵欢喜,忍不住过去从身后搂住他的脖子。
秦肃直起身:“又怎么了?这么大个人了,还想让你爸背你啊?”
秦镜嘿嘿笑:“没让您背,我现在都可以背您了。”
秦肃嘴角噙着笑:“我才不让你背呢,瞧你那小身板,光长个子不长肉,瘦得跟竹竿似的,我可怕给压折了。”
秦镜听见这话,忽然想起数年后的某天,他在学校接到母亲的电话,母亲哭着告诉他,值班中的父亲突发脑梗住院。
他请假赶回家,一向伟岸要强的父亲躺在床上,不仅生活不能自理,连话都说不清。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背着父亲上楼下楼,做检查、做复健。
后来即便康复了,再也恢复不到那个身手矫捷、意气风发的状态。不得不从他最引以为豪的一线退下来,去档案室做管理员。
秦镜松开手臂,看着父亲:“爸,这次要去哪里出差?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