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给你做蜂蜜蛋糕赔罪好不好?如果你真的不生我气,我就一辈子为你做下去,如果你还是有一点生我气,那我就哄哄你,再继续为你做下去。”
“这样的话,你会觉得安心吗?”
可是顾剑寒根本听不见他的话,他太累了,早已经陷入了深眠。梦里有鬼雾缭绕的酆都,冰冷寂寥的冷月峰,崎岖不平的黄泉路,还有一望无际的尸山血海和万劫不复。
却唯独没有他的阿衍。
似乎有人在用同样明朗的声线询问他,相不相信光。
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他也许幸运地遇见过,那光足够明亮灿烂,却不过是弹指之间,那么轻易便把他独自一人扔在了不见天日的冰原。
要他如何去相信呢?
宿醉之后,顾剑寒头痛欲裂,但他睁眼时神色如常,看不出丝毫异样。
原本便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正道领袖,再加之痛觉迟钝,即使在无人之地,也时时刻刻将滴水不漏的面具维持得非常之好。
然而下一刻,他却直直地愣在榻上,像一截枯瘦的木头一样,感受着从闻衍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
他扑了两下长睫,怔怔地盯着闻衍看,伸手去摸摸他的胸口,又试了试他的呼吸。
其实不用这样,他也能感受到那一下一下平稳跳动的,鲜明热烈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