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风驼头碎额裂,砰然栽倒。
宇文烈的确是面不改色,手中一柄奇形怪剑尚呈下击之势,剑身上的脑血清沥,令人怵目惊心,不,那不是剑,说是一支带柄的尺还恰当些,它没有刃口也没有尖锋,只是一根平头铁尺,隐隐泛出青光。
三手妖狐惊呼一声:“阎王剑!”
魔剑王乎与人面兽心顿时面色剧变,眼中尽是骇芒。
人面兽心战声道:“阁下是铁心……”
宇文烈冷极的道:“既知此名号。想来必知道所立的规矩!”
魔剑王平半声不吭,弹身飞逝。
人面兽心向三手妖狐施一个眼色,双双弹身而起……
“慢着!”喝声不大,但似乎别具威力,两怪居然乖乖地刹住了身形。宇文烈用手朝神风驼的尸身一指,道:“带去!”人面兽心片言不发,挟起神风驼的尸体,与三手妖狐疾掠而逝。
宇文烈缓缓把“阎王剑”入鞘,痴立片时,向桐柏老人的坟墓,作最后一瞥,举步便向庙门走去。方自一脚踏出庙门,不由地呆住了。庙门之外,摆着一赝彩色小轿和一只小巧的画舫相距约两丈。
荒山野寺,一顶小轿已够令人惊奇,画舫本是水上之物,而今不但上了陆地,竟然呈现在这种人迹罕至之处,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宇文烈呆了半响,不见动静,心想,我得看看是怎么一回怪事。心念之中,举步前欺,走出四五步,距轿舫约三丈之外,突被一股无形劲气所阻。他这一骇,非同小可,立即意识到这轿舫之中,隐有功力极高的能手,双方如埋晃在练一种奇门功力,必然是在以真力拼斗。他试着运气前欺,无形劲气立生感识破,一道反弹之力,把他震得一个踉跄。他确确实实的震惊了,窒在当场,无法动弹。
有顷。只见画航晃了两晃。彩色小轿之中,传出一个冷漠但娇脆悦耳的女人声音道:“你可以走了,明年此日再见!”
画艏中传出一叹叹息,一个悲怆的男子声音道:“筠妹,你这是何苦……”
那女子怒声道:“冷子秋,你什么意思?”
画舫中的男子低声下气地道:“筠妹,二十年来,难道你不折磨我不够?”
“哼,折磨,你想破坏当初的约言?”
“筠妹,人生一世,草逢一春,你我的青春都已退色了……”
“别想用言语打动我的心,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筠妹,二十年了,你还不原谅我当年一时之错?”
轿中女子似被之句话所动,沉默了片刻,仍又冷冰冰地道:“是地,在你是一时之错,在我却是终身痛苦!”
画舫中的男子又是一声长叹道:“筠妹,照此下去,将作何了局?”
“了局?哈哈哈哈……”小轿中传出一连串凄清的笑声,最后笑声变成了啜泣。
宇文烈突地想起武林中盛传不衰的两句歌谣:“妾随彩轿至,郎乘画舫来”。
彩轿画舫分别紧代表两名功力深不可测的男女高手,专管人间不平事,武林宵小一听那两句歌谣,亡魂丧胆,据说舫轿形影不离,是对年青夫妇,但没有人见过这一对武林奇人的真面目,这一对怪异夫妻之突然绝迹江湖,其中定有一个离奇动人的故事,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件武林秘辛。
轿舫中人,似乎完全没有觉察出宇文烈的存在,仍旧争论不休。
彩轿中被称作筠妹的女子,自动地止住了哭声。
画舫中被唤为冷子秋的男子开口道:“筠妹,二十年了,你还消不了这口气?”
轿中女子凄厉地道:“冷子秋,当初约定每年此日见面较量一次,如你胜了,我马上自决;如我胜了,第二年再来,你问我将来作何了结,你想法胜过我,我死,一切都了结了!”
这种约定,不但荒唐不经,而且完全不近情理,宇文烈几乎失口而笑,照此而论,男的功力再高也不敢胜过女的,败了,还可图每年一见,胜了,这场戏就算落幕。
舫中人近乎悲愤地道:“筠妹,二十年来,我跑遍了白山黑水,大漠边荒,就是找不到白世奇那厮的踪迹,也许他已经死了!”
宇文烈不由必中一震,神风帮帮主“玉神龙白世奇”之名,他听说过,白世奇不但武功深不可测,而且风标绝世,被誉为天下第一美男子,人貌武功,疯魔武林,二十多年前,突然改变作风,大肆杀戮武林高手,曾引起整个武林公愤,被视为十恶不赦之徒,后来不知怎地失踪江湖,神风帮也告神秘地消失。当今武林人谈起二十多年前玉神龙白世奇所造的血劫,仍有谈虎色变之感。不知这彩轿画舫,与玉神龙白世奇之间,有什么过节?
彩轿中人语音微带激动地道:“你找到他又怎样?”
“把他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