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偶然吧!'
'请兄台赐告尊名?'
'你最好立刻上路……'
'务请赐告……'
'区区这付面容,江湖中难找第二人,你记住这便够了。''可是……'
'如果对方改变了主意,区区便无法再伸手了,快走吧!'少年默然了片刻,道:'小弟遵命就是,愿有再见之期……小弟叫文崇明。'朱昶冷漠的道:'文兄,及早脱身为上。'
少年摸不透这既残且丑的人心意,双方谈话格格不入,只好一揖而别。
朱昶望著姓文的少年消失在夜暗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暗称:'侥幸!'想不到一块玉佩解了厄,还救了人。
到了归州,业已路少行人,灯火阑珊,城门早关了,朱昶想及城内旅店必然也已闭门杜客,自己这般形貌,如叩门投宿,必遭拒绝,不如就城外将就一夜算了。
心念之中,就路边打量,所有旅店,早已关门,这类城厢小店,本是专供那些'未晚先投宿,鸡鸟早看天。'的负贩走卒们用的,脏与乱自不必提了。
正在踌躇之际,一条高大人影,朝自己行来,那人影步履悠闲,看似缓慢,其实快极,只眨眼工夫,便到了身前。就着街灯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影赫然是一个形同僵尸的怪人,乾精瘦瘪,一层皮包骨,偏又那么高大,一袭既宽且大的蓝布袍,宛如挑在竹竿上。
怪人突地止步,一双青光闪闪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朱昶。
朱昶有些心里发毛,车转身就待离开……
'别走!'
怪人一幌,拦在头里。
朱昶有些气往上冲,愠声道:'什么意思?'怪人像丈母娘看女婿似的仔细审视了一遍,桀桀一笑道:'妙!骨格出色,形貌也出奇!'形貌出奇四个字,使朱昶啼笑皆非,但看怪人那神情,却满认真的,不像是故意寻开心,就有些令人莫测了。
从外表看,对方绝非什么好路道,但那眼神,却表示出对方奇高。
怪人又自语道:'这才合乎条件,说不定老夫拔了头筹!'朱昶听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道:'阁下什么意思?'怪人桀桀一笑道:'见了老夫,竟然毫无惊容,胆子够,谅来根底也不差!'说完,伸手便抓。
怪人一出手,朱昶亡魂大冒,这一抓竟令他毫无躲避反抗的余地,心念未转,一只胳膊已被怪人抓牢,数缕阴柔之气从怪人指尖渗出,逼入体内,顿时全身无力,酸软如棉,像瘫痪了般的,他张口欲呼,却发不出声音。
这种奇诡的手法,他连听都没听说过,惊魂登时离了窍。
他想:怪人目的何在?将要如何对付自己?
到了这种地步,只有听天由命一途了。
江湖诡谲,步步险峻!他深深地体味了这句话的含意。
怪人一把将他抄在肩上,如飞奔去,速度之快,犹如鬼魅飙风。
不久,来到一座巨宅之前,朱昶目光转动之下,发现这是一幢废弃了的庄院,杂草芜生,蛛网尘封。
怪人轻啸一声,越屋而入,有如御风飞行。
眼前一亮,来在一间烛火通明的大厅中,只见人影幢幢,却不闻人声。
'砰!'的一声,朱昶被摔在地上,摔得他骨痛如折,眼冒金星,但被诡异手法所制,连哼都哼不出来。
怪人用脚一踢,禁制顿解。
朱昶站起身来,一看现场,不由惊魂出壳,全身汗毛逆立,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厅地上,躺了四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血腥刺鼻。
两侧,分站了六个面目狰狞的怪人,每个怪人手中各拉了一个二十不到的少年,从衣着来看,出身各有不同,但有一共通点,个个眉清目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