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济助妾身银两的秀士近况如何?'
朱昶不愿说出中年文士是'黑堡'总管一节,含糊地应道:'他很好……在下,可以称呼您大娘吗?''啊!不敢,少师,我只是御厨中的一名厨子而已。''那并无分别,在下是武林人,武林人讲究的是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妾身恭敬不如从命,在此地,他们也叫我大娘!''大娘是怎么到此的?'
'为了避仇!'
'哦!'
朱昶只'哦!'了一声,没有追问下去,他明白所谓避仇,是指逃避'黑堡'的追杀,推源究底,还是祸由己起,若非自己插手绛衣少女郝宫花的事,不会接到'死牌',对方不为救自己,不会开罪'黑堡',以致店毁人亡,亡命天涯,一股无比的歉疚之感,涌上心头,暗道:'大娘,我有一天会报答你的!'胖大娘目光仍然紧盯住朱昶,凄凉的道:'少师,恕我放肆,你有些地方,很像我日夕怀念的一个人……'朱昶心头一酸,道:'谁?'
'年纪与少师仿佛,目光神似极了,身形也一样,只是,唉!他可能已不在人世了……可怜的孩子!'说着,眶内涌上了泪光。
朱昶颤声道:'他是大娘的什么人?'
'亲人!'
'亲人!什么样的亲人?'
'唉!不提了吧,我很难过。'
一个声音,在朱昶心里大叫:'告诉她,大娘,那孩子就是站在你面前的人,只是貌毁人残,你认不出来了。'但,他毕竟隐忍住了,时机还未到,现在不是时候。
侍僮'仰山'匆匆奔了过来,先唤了一声:'少师!'然后朝胖大娘道:'大娘,我到处找你!''什么事?'
'中午公主在"涤尘殿"用膳,国师吩咐厨下准备!''哦!是,我就去!'说完,朝朱昶颔了颔首,道:'少师,再见!'转身迳自循花径走了。
朱昶眉头一皱,一个主意上了心头。
'仰山,我想到宫外城中走走?'
'少师要出外游玩?'
'嗯!见识一下!'
'容小的禀明国师?'
'好,去吧!'
'仰山'兴冲冲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又跑了回来,笑孜孜的道:'国师应允了,说只在附近走走,速去速回,并请少师戴上面具。'朱昶喜在心头,回房取了原来的面具戴上,重新走出,道:'怎么走?''偏门,请随小的来!'
'你带路吧!'
穿过内苑,循宫殿夹道而行,一路无阻,直达宫外。
此时,日市方张,三街六市,热闹非凡,'仰山'童心未泯,可能从来没有这样自由自在的闲逛过,显得兴高采烈,比手划脚,讲个不完。
朱昶唯唯若若,那有心思听他的,一路转过念头,取什么路线返回中原?
段皇爷召见时所表现的态度,使他如坐针毡,片刻难留,亟谋离去。
不知不觉,走了半个城,来到北门口,朱昶故作兴趣盎然的道:'仰山,听说洱海风光十分动人,我们去逛逛……'仰山抬头望了望日色,道:'少师,我们该回宫了?''我们在外面用餐,如何?'
'不行,国师吩咐的必须回去陪公主!'
'仰山,我就是怕这一招……'
'为什么?'
'我这付容貌,岂堪陪公主坐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