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发现徐文的异状,不由惊声道:“贤弟,你怎么了?”
徐文沉浸在童年的梦里,没有答腔。
黄明再次道:“贤弟,到底怎么回事?”
徐文下意识地脱口道:“那唱曲的是谁?”
“什么?唱曲的……”
“黄兄没听见?”
“哦!方才在隔壁唱的女子么?底细不清楚。不过她在这一带卖唱的日子倒不短了,这一带码头朋友管她叫莺莺……”
“莺莺?”
“嗯,因为她唱曲十有九次是唱方才送别的那一段。”
“多大年纪?”
“三十总有了。贤弟为什么问起她?”
“因为……”
话声未落,邻室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哼。徐文心头一震,站起身来,掀帘而出,只见一个极其眼熟的背影,正越过回栏,匆匆下楼。徐文登时一窒,这熟悉的背影是谁?是谁?
“是他!‘对路人’!”
徐文脱目惊叫了一声,举步便朝楼梯口奔去……
“呀!”
惊呼之声,发自黄明之口,徐文止步回头,只见黄明一只脚在邻室房门户内,扭头对着这边,栗声道:“贤弟,她死了!”
一个直觉的意念,使徐文放弃了去追“过路人”,折了回来,冲进邻室雅座。
有的酒客闻声出现,不见什么异状,又退了回去。
徐文目光扫处,只见一个黑衣女子,躺倒桌边,近前一看,不由骇呼:“梅香,果然是你……”
黄明也到了旁边,惶然道:“贤弟认识她么?”
徐文颤声道:“她是家母贴身传婢!”
“啊!”
徐文俯下身子,把黑衣女子抱坐在椅上,连连唤道:“梅香!梅香!”
黑衣女子气如游丝,看来离死已不远了。除文略一检视之后,咬牙切齿地道:“她中了毒!”话声中,急忙取出随身所带的解药,塞了三粒在她口里。
黄明忙取过一杯茶,来帮着徐文,灌入黑衣女子口中,一面惊声道:“中毒么?”
“嗯!”
“有救吗?”
“无救了。”
“贤弟对‘毒道’不是……”
“这毒叫‘阎王令’,我解不了。”
“你给她服的……”
“只是一般解药,也许能使她开口说几句话。”
一面说,一面连点了黑衣女子十余处大小穴道。黑衣女子鼻息逐渐粗重,半刻时间之后,居然睁开眼来。
徐文额上渗出了大粒的汗珠,语不成声地唤道:“梅香!梅香……”
黑衣女子转动着失神的目光,久久才迸出一句话道:“你……相公……是谁?
怎知……”
徐文激越万状地道:“梅香,你不认识我了?”
黄明接口道:“贤弟,你忘了易容……”
徐文顿悟自己已非本来面目,急声道:“梅香,我是二公子,我易了容……”
“啊!”
黑衣女子面上的肌肉起了抽搐,用力努动着嘴唇,粉腮因激动而布起一层红晕:“你是……是文二公子?”
“是的。梅香,你听得出我的声音吗?”
“听……得出……”
“我妈……二夫人现在何处?”
“她……她在南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