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以一声闷哼,“玉虚真人”倒纵一丈之外,手中剑已掉落地面,右边袍袖半裂,鲜血涔涔顺臂而下。
场外爆发了一阵惊呼。
宫仇用脚尖一挑,那柄长剑飞向了“玉虚真人”,口中道:“牛鼻子,再来,你还有机会!”
“玉虚真人”一手抄住飞来长剑,白发蓬立,老睑扭曲,目中射出一种似恨似悔的异样光芒……
宫仇一转身,迫近对方身前,冷声道:“出手、抵抗、本人要下手了!”
“玉虚真人”突地把手中剑朝地上一插,栗声道:“贫道输了,下手吧!”
人影晃处,四个中年道人,各执长剑,飞投场中。
“玉虚真人”暴喝一声道:“你们下去!”
就在此刻——
只见“玉虚真人”老脸大变,身形一连晃了几晃,张口喷出一股血箭,仰面栽倒,一阵抽搐,寂然不动。
四个中年道士齐齐怒吼一声,四道银虹破空而起……
未及出手,银虹突敛,凝哼声中,“砰!砰!”栽倒,口血汩汩外冒。
宫仇顿时手足无措,心中寒气直冒,他想不透对方何以在刹那之间倒地而亡?
恐怖的怪事,紧接着出现。
外围观战的高手群中,惨哼之声此起彼落,人影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死状和“玉虚真人”等完全一样,个个口喷鲜血,奇突的死亡。
宫仇头皮发炸,胆裂魂飞,怔在当场,不能动弹。
这真是匪夷所思的怪事,这些高手何以会突然死亡?
前后仅半刻光景,场中除了宫仇一人之外,已没有半个活人。
死了!
全部入谷的高手,就这样突然地暴亡。
死尸,血,再就是无边的恐怖。
宫仇怔立了足足一个时辰光景,才按住满腹疑团,以掌劈了一个数丈大坑,把数十具死尸堆叠坑中掩埋了,又用一块巨石,树立坟前,用指大书:“乙酉仲春,武当玉虚真人等一行五十四众,入谷暴毙,死因不详。丑剑客”
然后,拣起原属“丑剑客”而为“无虚真人”所侵夺的那支长剑,佩在胁下,摘下了面具,叩别“丑剑客”之墓,飞身出谷。
到了集镇,他置备了一套行装,全身上下,焕然一新。
两年谷居,他已由十六岁的少年,变为一个玉树临风般的美男子,青衫佩剑,别有一番风姿。
第一个浮上他脑海的影像,是那刁钻慧黠的小弟冯真。虽然他对他的出身来历一点也不清楚,但,两人短暂的相处,已建立了不可磨灭的感情,两年,不算长,但也不短,人事沧桑,他不知是否能找到他,心中顿时充满了怅然之感。
其次,他想到本身。
母亲被奸杀,他泣血椎心料理后事的残酷记忆,历历如在目前。
于是——
那种剖心切肤的恨,又上了他的脸。
他想起母亲墓前的那株区松,巨松之下,埋藏着全部秘密,母亲生前留言,如他的功力可以一举而毁巨松,就可以发掘这秘密。
这秘密是什么,他无法想像,但可预知的,必是一件血的秘密。
他自信,自己已习得“一元宝箓”所载神功的八成,只差两成功候,便可以为金刚不坏之身,毁那巨松,当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