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般白齿中,一条舌头在滚动,语音含糊,但还可辨:“来此何为?”
方静娴好不容易回过气来,福了一福,道:“晚辈方静娴,专诚晋谒……”
“你只说做什么?”
“求赐些许‘血艾!’”
“血——艾?”
“是的!”
“叭叭呱呱!”笑声犹如鬼怪号叫,使人浑身起栗,笑了片刻,才发话:“此地没有血艾,只有一样……”
“什么?”
“死亡!呱呱呱呱呱……”
方静娴透心冰凉,但仍强制住道:“望老前辈施恩怜悯!”
“老婆子一生不知怜悯为何物,丫头,你既来此,就认命了吧!”
“老前辈不肯见赐?”
“嗯,办不到!”
方静娴一时之间没了主意,死,她不怕,此来是冒奇险,心理上早有准备,只是她想到斐剑奇毒不解,便生不如死……
她傻了,半晌开不得口。
怪婆子却又开了口:“你求‘血艾’何用?”
“救人!”
“救什么人?”
“同门师弟!”
“你的爱人?”
“不!关系止于同门。”
“你怎知此处有‘血艾’?”
方静娴心念疾转,听口风似有转机,但怪人怪性,根本莫测,反正自己生死,早置度外,来历透露也无妨,忽然她想到此地既属男人禁地,当年师父何以能活着出去?这一点师父当初讳莫如深,不肯明告,其中或有蹊跷,如自己说出来历,也许会揭开谜底,说不定有意外转机也说不定。
心念之中坦然道:“是先师指示的!”
“你师父是谁?”
“杀人王!”
“什么,杀人王……”
“是的!”
“他怎么知道?”
“他……他老人家曾来过此处!”
“胡说,此地没有任何男人能活着出去,先后有十二二人留命在此,其中并没有什么‘杀人王’”
方静娴不由一怔,难道师父说的是假话?但他所描述的地形与通行之法丝毫不爽,这是从何说直呢?当下沉声道:
“但这是事实,否则晚辈不可能平安抵此!”
怪婆子略一沉吟道:“他叫何名?”
“尉迟尚!”
怪婆子全身一震,五官不辨的脸孔,起了反应起,那神情使方静娴心惊肉跳。
“你说尉迟尚是你师父?”
“是的!”
“他……死了?”
话声中,一把扣住了方静娴的手腕,方静娴的功力,在江湖中除了少数几个人物之外,已难找敌手,但这一扣之势,使她连闪避的余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