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叫化郑重地叮咛着。
提起仇踪.继光突然想起,刚才那些人气热滔滔准备向他发动攻势,为何此刻突然不见?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抬头四下一看.原来天色已亮.金黄色的朝阳已从琉璃瓦上叵射到厅中。
这才如梦初醒,因为这座莫王府虽然阴沉高大.但仍处闹市之中,一旦打斗起来,必定惊动行人,多有不使.虽然大家都走了,实则危机仍是四伏,到处都有窥何他的人。
任叫他为人最是热情.此刻对继光已是疑心尽释.突然取下身上的破叫化袋,拿一件破旧的百补破衣和一颗易容丹来.悄悄地笑道:“为免无谓的争斗,你最好把容貌改一改.候事情水落石出,再复本来面目如何?”
继光略一思考.微笑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我这宗不论不类的装束.会不会引起贵帮子弟的疑心呢?”
任叫化大笑道:“这点不需顾虑.我叫化自有道理。”
随即从身上取出一枚宝光隐现的古钱,交到继光手中道“如有麻烦.就把这个取出.交给他们看,便没事了,同时有什么差使,也尽可吩咐,他们必定会照办的。”
继光这时已改装完毕,变成了一个面容微现黄肿的年轻小叫化.抖着百补破衣,来回在厅中走了一转,得意地哈哈一阵大笑。
怪叫化又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并没有什么破绽,这才郑重地道:
“昔年老叫化也曾瞻仰邯郸老人家的丰采并得他老人家不少益处,今后你我还是平论交吧!别老前辈长,者前辈短的,叫得我怪不受用的。”
未容继光答话,接着又道:“如今风云紧急,老叫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你我就告别分手吧!一切请小心。”
话落,一路歪斜.奔出大厅,越墙而去。
争闹了一个晚上,继光觉得也该进点饮食,回店休息,遂缓缓走到后园,飒然越过高墙.向市区走去。长沙城的大街.仍是那般热闹,茶楼酒馆.依旧生意兴隆,到处客满,武继光满脑子的问题塞满,信步又走到了那家醉仙居。
登楼一看.竟然满楼都是熟人,内中有点苍一指飞侠葛千仞、五台普静禅师、昆仑广法道长、武当凌风道长、峨嵋五子以及七派中人,憎道俗一共占了二桌。
此外.雅座之上还有曾经向他下手夺剑的枯岭邪神、关东一奇、吴天不吊等独来独往的魔头,心里不禁暗觉奇怪道:“‘玄都宝录’既经黄龙道长携走,他们不追踪黄龙,却都逗留在长沙,不知又要干些什么?”
他现在既已改扮成叫化.自然没有人认得了,大摇大摆地径自选了一个座位座下。这几天来,过往的江湖人太多,他虽是一个小叫化,堂馆们并不敢对他轻视,仍然笑睑迎人地殷勤伺候着。
当下,随意要了点酒莱,独自低斟浅出,眼光却不时投向七大门派的人,只听一指飞侠葛干仞,低低地说道:“太岳庄主突然简邀天下英雄,齐集岳麓山,究竟为了什么事呀?”
青阳子迅即答道:“这事不问可知,必定是为了对付老魔师徒嘛,此魔若不剪除,江湖永无宁日。”
普静禅师低低宣了一声佛号道:“太岳庄主誉满江湖备受同道钦敬.但老增总觉他过于神秘,不见得是什么正道人物。”
罗浮子接口笑道:“蝉师未免过虑了,各派人材济济,而穆天虹独能领袖群伦,为江湖一神正义,如不是道德武功均足压倒群雄.何能服众?”
武继光正自倾耳细听他们谈论之际,一阵扶梯声响,上来一个年约二十上下的年轻书生。
这书生身材十分颀长满面脂粉气,活象个女人,但神色之间,冷峻傲慢已极,继光只觉他面容甚熟,好像在那里见过似的,不免向他多看了两眼。
那书生目光向全楼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