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继光对楚水长鲸陈子亮久就怀有一颗敬仰乏心,及至见面竟不期然又兴起一种孺慕之情,这时见他声色俱厉地喝问,不由顿起反感。遂冷冷地道:“师父为了你们三人不惜剃发为僧,在漠北隐匿了三年,前几天被金蜈宫擒获几乎失去性命,还幸晚辈和几个朋友来到,才把他救出虎口,今晚同晚辈前来,不幸又伤在金蜈宫的一个高手之手。”
想到师父被人打伤,此时还不知生死,自己又陷入这样一个地道之中,不禁怒火千丈,一时气无可出陡地一个旋身,掌心一吐,一掌猛向那些钟乳劈去。
轰然一声大震,碎石纷飞,恍如天崩地塌,丈余长水桶般的石乳,竟被他劈倒了三根。
这宗惊人掌力,竟把楚水长鲸等三人吓了一大跳,尤其是楚水长鲸更觉惊喜交集,一时之间,竟想不出适当的话来。
武继光劈出一掌后,怒气已经稍息,竟再不理睬三人,独自闪着双目,四下不住地打量,只觉这座石洞浑然天成,竟无一条出路。洞顶上密击麻麻地嵌了许多骷髅,一阵阵的阴风从骷髅的七孔中沁来,暗忖:“这是什么鬼把戏?难道刚才的毒雾是从这些骷髅中喷出来的?”
这时,忽又听那楚水长鲸开言道:“小小年纪对待长者,怎可如此无礼?”
继光冷笑道:“敬人者人恒敬之,我师父自问良心对得起朋友,不料,竟招来一顿骂。
象这宗长者,令武某无法尊敬。”
“你是说老夫错怪了你师父?”
“嗯!他一人力量有限,只此,已算尽了最大心力,倘你设身处地又当如何?”
“唉!孩子,你说得对,为父的确实错怪了他。”
“咦,你这是什么意思?”
继光一见陈于亮,突然自称为父而喊他孩子,不禁震骇万分。
楚水长鲸陈子亮,突然趋前二步,拍着他的肩臂,激动万分地颤声道:“孩子,你感到意外吗?实不相瞒,我本姓武,当年我欲来漠北赶约时,便把你交与了你师父,并嘱咐他,不到万不得已,切莫把真情告诉你,免致你冒险来漠北,断我武门一脉。不料你仍然难逃与为同样的命运。唉!莫非这是天意?”
他越说越激动,禁不住热泪夺眶而出。继光蓦地一转身,跌伏在地悲喊道:“爸……你瞒得孩儿好苦啊!”
武子亮轻抚着他的后脑,温言道:“并非爸爸瞒你,而是希望你长大后延续武门一脉,不要重蹈为父的覆辙。”
他们父子绝地相逢,悲喜交集,一种天性自然地流露。默然相对了半晌,继光蓦地站起身来,大声道:“我就不信,凭这样一间小小石洞,便能把我们困住。”
楚水长鲸武子亮,此刻已把刚才的那点点悲戚之容一扫而空,仰天长笑一声道:“金蜈宫主人把我等三人固在此洞,原以为我等早就死了,想不到经过十年岁月,居然未死,这岂非天意?”
这时凌霄剑客、铁木道长都已走上前来,庆贺他们父子重逢。凌霄剑客更翘着拇指大笑道:“真个父是英雄儿好汉,这位世兄的武功,看来绝不在你我之下。”
继光忙谦道:“晚辈微末之技,怎敢和老前辈们相提井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