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头一阵思索,倏然醒悟过来,俊面起了一阵痛苦的抽搐,喃喃自语道:“好!
好!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但我仍须去作个交待!”
怪老人困惑地摇了摇头,道:“小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晚辈甘棠!”
“老夫如果没有走眼,你必出身名门?”
“这……唉!晚辈父母双亡,流落江湖,一事无成!”
“你真与西门嵩的女儿有婚约?”
“是的,那时晚辈年方七岁,双方父母作主许的婚!”
“嗯,老夫相信你。西门嵩竟然把女儿毁婚另配,我老人家……”
甘棠苦笑了一声,截住老人家的话头道:“还没有请教老丈尊称?”
怪老人把头连摇道:“忘了!忘了!老夫名姓早忘。小子,你究竟准备作何打算?”
“退婚!”
“什么,退婚?”
“是的!”
“没志气。”
甘棠又是怆然一笑,道:“晚辈落拓江湖,岂能误人青春,西门堡主既已把女儿另许别人,晚辈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住口,你小子人穷志亦穷,我老人家白搭了时间,你滚吧!”
甘棠内心一阵剧痛,暗忖:难道自己的志气消沉了?
怪老人接着又道:“小子,‘玉牒堡’就在前面三十里处右弯的山坳内,依老夫看来,你最好不要去了,干脆投入丐帮门下吧!”
甘棠望了老人一眼,片言不发,拔步向前道奔去。
一口气奔行了二十里左右,陡觉头晕眼花,两腿打晃,几乎栽倒路中。
他两天未进饮食,一个饽饽又被那怪老人吃去大半,此刻饥火大炽,当然经受不住了,当下停了身影,定了定神,仰天长叹道:“老天待我甘棠何其薄也!”
叹息声中,折到路边掬了几口溪水暂填空腹,晃悠悠地举步再走。
尘土起处,一辆双套马油碧香车,迎面飞驰而至,甘棠饥疲交迫,再加上心事重重,反应自然迟缓,待到警觉,已无法起避,但仍竭力地朝道旁闪身……
唏聿聿一阵马嘶,那辆马车猛然刹住,双马人立而起,几乎把车翻了过来。
“臭小子,赶路不带眼睛,你找死!”
暴喝声中,甘棠只觉背上一麻,接着是一阵刺骨剧痛。
一个彪形大汉,手握马鞭,气势汹汹地站在身前。
甘棠望了一眼这赶车的大汉,自知理屈,而且人穷气短,咬咬牙,转身……
“啪!”
又是一鞭抽在肩颈之间,对方手劲不小,几乎使他栽了下去,血水已流到胸前。
甘棠又一瞪眼,怒声道:“阁下未免欺人太甚了!”
赶车大汉怪叫一声:“大爷打死你这穷要饭的!”
鞭影撕风,罩头袭来。
甘棠一伸手,抓住对方鞭梢,目眦欲裂地道:“朋友当真是打死人不偿命么?”
赶车大汉冷哼一声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是个会家子,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