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黑衣少妇与劲装中年声音,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
甘棠向两人略一颔首,冷电般的目芒,直照在中年文士面上。
中年文士阴鸷的面上起了一阵抽搐,连退四步,骇然道:“你是?”
甘棠面寒如冰,杀机荡漾,沉声道:“你认识我?”
中年文士再退开两步,惊惶的道:“当然,施少主!”
“阁下通名?”
“在下……”
口里支唔着,迅速地挥手入怀……
黑衣少妇栗呼道:“阻止他,讯号……”
甘棠存心杀他灭口,以解黑衣少妇与劲装中年被检举之厄,闻声之下,身形电扑而出,双掌挟以十成功劲划出一招。
中年文士身手相当不弱,鬼魅般飘了开去,怀中的手已抽出来,作势……
甘棠如影附形而上,闪电般再度出手。
快,快得使人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
“哇!”
惨号声中,中年文士装束的汉子栽了下去,手中尚紧捏着一枚红色小球,看来这红色小球就是施放讯号之物。
甘棠冷冷地扫过对方尸体一眼,回过身来,一看,不由为之一窒,黑衣少妇与劲装汉子业已无影无踪了。
他估不到对方会突然遁走,否则以他的功力,只要稍加留意,两人决走不了。
天光大亮,旷野仍是一片死寂。
新冢宛然在目,一切的经过,似乎是一场离奇的幻梦,若非中年文士陈尸现场,他还真以为是梦境哩!
目光触及墓碑,只见居中赫然指书着“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如期。”
下首一行小字:“朝朝暮暮,永对大佛之窟,若其有灵,梦来相依。”
字里行间,泛漾着无限的恨,也透露出无限的痴情,难道黑衣少妇造冢自绝是为了殉情,这与“大佛窟”有什么关联呢!
这种墓铭,可说别开生面,前所未闻,怪的是无名无姓。
黑衣少妇没有死,她走了,这堆新土是空的,但安知她不会再来。
甘棠痴立了片刻,无意识的笑了笑,暗忖:自己将作遗世之人,还管这些闲事做什么?
自己目前,唯一要做的一件事,便是重赴太行山,找到“魔母”,不择手段迫她说出当年肢解义父兄的凶手,设法报仇,算是对义母太夫人的一番交待,然后,天涯海角,了此余生……
对母亲,他没有恨,但原有的爱已荡然无存,他不愿再见她,甚至多想也不愿。
林云,随她罢!
西门嵩与陆秀贞,他已没有必要杀他们了!
“圣城”血仇,也一笔勾销,因为他自己并非“武圣”的亲骨肉!
“白袍怪人”,让别人去对付吧,他已失去了豪雄之气。
私生子,有母无父,还有什么面目跻身武者之林。
屈辱,罪恶,卑贱……
这就是生命的写照。
于是,他挪动脚步,禹禹向北而行去,晨风吹拂着他单薄的衣衫,朝阳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显得万分的孤独与凄清。
天地虽广,他直觉地感到没有他容身的地方。
正行之间,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十分耳熟的声音道:“少侠请留步!”
甘棠皱了皱眉,回过身来,一看,发声招呼自己的赫然是绛衣少女司徒霜,虽然,他对这些缠不清的交往下意识地感到厌恶,但司徒霜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不能不答理,当下和声道:“原来是司徒姑娘!”
司徒霜仍是那副冷如冰霜的模样,冷冷地道:“少侠,我找你半天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