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九千岁(绣生) 绣生 1924 字 2022-09-18

两只猎犬在原地打转,似有些拿不准方向。

猎人道:“应该就是这附近了,不会有错。”

殷承玉略思索后,便对赵霖与应红雪道:“兵分三路,散开往四周去搜寻,以响箭为信。”

五十余人立即分成三队,往不同方向搜寻。

殷承玉领着十余人继续往前行。他凝眸四处张望,寻找马鹿群留下的踪迹。偶尔林中有野兔等小兽受惊逃窜,他毫不迟疑地拔箭挽弓,一击射杀。

一众将士的马上已挂满了猎物,其中有大半都是他所射杀。

不论朝堂市井都只夸太子学富五车,文治极佳,日后必定是位守成的仁君。却不知道他亦熟读兵书,骑射之术亦出类拔萃。

从前在宫中时不显,如今换上戎装之后,他便仿佛一柄开了刃的利剑,锋芒毕露。

薛恕跟随在他身后,甚至没怎么动手,只一直以目光追随他。

殷承玉每挽一次弓,他眼底热切便增一分。

上一世殷承玉走后,他遵照他的遗命辅佐殷承岄,攘内安外,开疆拓土。那些从前攻讦他的朝臣转而阿谀称赞他才兼文武,就连殷承岄后来亦说,大燕万里河山,有他一半功劳。

可这些人却忘了,他所施行的抚民之策,是殷承玉生前定下;他休养生息韬光养晦,最终踏平北方诸部一统万里河山,亦是殷承玉之宏愿。

他只不过是按照殷承玉生前所想,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所有人都忘记了逝去之人,唯有他还心有不甘。

若他所爱之人能长命百岁,只会做得更好。

他领兵站在北方草原上时,也曾想过若是殷承玉尚在,与他一同披甲策马、征战北方诸部时会是何等模样。

后来他曾寻画师绘了许多张两人并肩策马的画像,可惜都不似他心中所想。

他那时以为是画师画功太差,可如今看着眼前人,他才明了,或许世上最好的画师,亦画不出此时意气风发的少将军。

银甲耀河洛,扬扬意气骄。[1]

多看一眼,便沉沦一分,

薛恕眸中情绪翻滚,心中悸动不已。

又猎下一只狍子后,殷承玉收起弓箭,皱眉道:“已经走了这么长一段了,却还未见鹿群踪迹,赵霖与贺山那边也未曾传讯来,莫不是鹿群已转去了别处?”

薛恕闻言目光闪了闪,指着不远处一处山坳道:“我方才探查时,在那处山坳下发现了新鲜的粪便,那山坳下有条河,鹿群或许会去喝水。就算不是鹿群,可能也是其他大型兽类。”

殷承玉一听便来了兴致,便要派人过去埋伏蹲守,却被薛恕拦了下来:“鹿群警惕易惊,人不宜太多。我先过去探一探。”说完顿了顿,又询问道:“殿下可要同我一道?”

殷承玉与他对视数息,忽而笑了。他旋身下了马,道:“那孤便同你一道去看看。”

二人下了马,便徒步悄声往山坳下方行去。

山坳下有一条小河流经,河面结了冰,冰面有多处破开。河边的雪地上一片泥泞凌乱,有些印记似是兽类足印,但看模样应该已是数日前留下,因时间太久早已分辨不出具体。殷承玉在山坳下转了一圈,未发现薛恕所说的新鲜粪便,遂挑眉觎着他:“鹿群在何处?”

薛恕逼近他,垂首在他鼻尖上啄了下,嗓音带着些压抑的哑意:“大约是受惊跑了。”

本就是他信口胡诌的,只为将他骗来罢了。

殷承玉退后一步,脊背却正抵在粗壮的树干上——薛恕显然蓄谋许久,连位置都挑好了。

“敢诓骗孤,这可是大罪。”他眯着眼瞧他,却没什么怒意。

薛恕的唇若有似无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最后覆于唇上,有些急切地撕咬。

方才他就想那么做了,只是碍着人多无法施行,才忍了又忍。